“不挑選大一點的嗎？這個會不會太小了點。”

“奶奶，我想把它做成書簽，這個大小剛剛好。”

你在一堆紅楓落葉裡挑挑選選，選出了不過幼童手掌大小的三片。事先在書本裡面壓過的紅楓葉規整平實，脈絡清晰可見。豔紅的顔色流淌着，對着明亮的地方一觀，它們通身透着溫暖灼眼的光華。

秋雨連綿了好些日子。在這樣的潮濕天氣裡，星名一華嚴禁你靠近院子看雨，生怕那綿潤的氣息沾染到你。

你也并不想讓她們勞累擔憂，隻好規規矩矩地呆在室内。雖然有人陪，也有足夠多的東西可以打發時間，但是終歸是有些煩悶。

可能在傷病中的人就是容易多想，還是因為現在是孩子所以很難控制自己的情緒呢？

還好，在兩個成年人開始憂慮起來之前，天氣放晴了。

星名冬一郎正在打掃雨後落了一地的枯枝殘葉，見你正目不轉睛盯着他的動作，他便也順着你的目光，落在一地的紅葉上。

“喜歡這個葉子？”他試探着問道。

“看起來很漂亮。”你抱着他給你的熱牛奶，嘴裡泛甜。

星名冬一郎便蹲下身來，在沒掃過的地方挑挑揀揀，半天才選出了兩片他認為完整幹淨又好看的。

“...”

他盯着僅有的兩片，闆着臉，随後把目光移向還在枝頭的那一樹紅葉。

你連忙阻止他：“爺爺，地上的洗洗就幹淨了，樹上的就讓它挂着吧，挂着也好看。”

星名冬一郎這才作罷，在地上又仔細找了找，才捧着一堆樹葉進了廚房。

“等爺爺把它們洗幹淨，我馬上出來。”

過了好一會兒，他用竹盤端着洗幹淨、并用幹抹布吸幹水的紅葉出來，放在你身前的桌子上。

說是桌子，其實隻是一個木制小茶幾。星名冬一郎在底下墊上了幾塊同色的木頭，讓它的高度剛好可以跨在躺在躺椅的你身上，讓你可以方便地在上面寫寫畫畫放些東西。甚至你想在上面吃飯的話，他和星名一華還可以把飯菜端過來放在上面。

感覺和宿舍地床上折疊桌一個性質，隻不過它是落地的，而身下的也不是床而已。

你撐起來了些，星名冬一郎把桌子拖近。

“要用這些葉子做些什麼呢？”

看你把紅葉都夾進童話書裡，一頁一頁使勁壓平，他地也不掃了就蹲在你身邊看你動作。

“做些書簽。”你遲疑了下，才小聲道：“媽媽本來說要帶我做的。”

記憶裡面星名愛子的确是這樣說過，而且說的就是用小院裡面的紅楓來做書簽。

因為工作的原因，三人已經很久沒有回兵庫縣，原身更是對這邊一點印象都沒有。星名愛子回憶起家鄉的風景，說好這個秋天帶着一家人回來團聚。

隻不過...

你轉着手裡的紅葉。

星名冬一郎對着桌子發了會兒呆，又埋頭走進院子裡挑選起來。

直到幾本童話書都夾滿了紅葉，吃飽了似的咧開無數的嘴角，才勉強把這堆葉子塞進去。

現在它們都被取出來，在桌子的一角堆成了小山，像是燃燒的柴堆一樣，在室内明亮又紅火。

書簽的做法很簡單。在剪裁得當的多彩硬卡紙中掏出一個可以放下紅葉的空間來，貼上透明膠帶或者塑封膜，然後将它翻轉過來放上紅葉。在卡紙上寫上字或畫上你想要的圖案，最後再貼上一層，修剪掉多餘的邊緣就完成了。

小孩的手不算太靈活，還好星名一華帶來的兒童剪刀還算鋒利。在她不錯眼的注視中你總算剪下來幾塊合格的卡紙，貼上膠帶再小心地把紅葉粘上去。

“要寫些什麼呢？”星名一華遞給你一支筆。

這個年紀隻認得一些簡單的字，連童話書也是以大片的圖畫為主。

你杵着筆思考了半天，才下筆寫下了幾個字。

奶奶，開心。

你這樣寫着，歪歪扭扭的字在書簽底部擠成一團，你的臉也擠在了一起。

看起來有點醜...

星名一華看着你皺巴巴的小臉無聲笑了下，溫聲問道：“是給奶奶的嗎？”

“嗯...”

“奶奶很喜歡，現在是不是要把它封起來？”

你猶豫了一會兒，還是歎了口氣把它封裝起來。

在你剪去毛邊的時候，星名一華一直含笑注視你小大人似的樣子，撐着臉看得起勁。

“打孔就讓奶奶來吧。”

她拿過書簽，放在打孔機下輕輕一按。

“那現在就是奶奶的了？”

“媽媽說...還要穿繩子。”

星名一華揚眉，露出了個得意的表情：“愛子啊就是挑最簡單方便的做，她可不耐煩做這些手工了。奶奶還有别的方法，能讓你天天看到這些紅葉，要不要試試？”

“要。”

星名一華帶着神神秘秘的表情，鑽進了院子裡的倉庫，沒一會兒端着一個紙盒出來。

“看看這是什麼？”

你在她期待的表情下打開紙盒，裡面整整齊齊排着六個鈴蘭狀的玻璃制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