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的那一個說:“是啊,我叫雷電真,這位是我的妹妹,影。”
比起溫和且善于交際的姐姐,作為妹妹的雷電影顯得沉默寡言,有姐姐接手溝通的事宜後,很自然地讓到了一邊。
從裝束就能看出她們是稻妻人,從遙遠的海外島國過來,是璃月罕見的旅客。
“我和影也是第一次來璃月,這次是收到朋友的邀請過來的。”雷電真為懷裡的幼崽梳了梳毛,慢條斯理地解釋,“路過這裡,看見許多人聚集起來……說來慚愧,稻妻沒有這樣的習俗,我們姐妹也不曾見過,因此難免駐足看個熱鬧。”
這下就更好辦了,剛受過幫助的兩個人熱情地邀她們進村,近距離觀賞殺豬現場,并挽留她們留下參加殺豬宴。
雷電真欣然答應,她一有意向,妹妹也毫無異議地跟着她一起進村了。
她們回來的時候,舒曉正在罵綁豬的村民,這回她親自上陣,将那頭豬結結實實綁好,才提起自己的殺豬刀開始工作。
朱妤關心了一下客人們的反應,雷電真與白福一起站在特等席,津津有味地近距離觀賞,反倒顯得落後幾步的雷電影落單。
她就走了過去,輕聲問這位客人,“影小姐,看得很認真啊。”
外行隻愛看熱鬧,但雷電影看舒曉的眼神卻是内行人。
這位寡言的異國客人表達觀點時也意簡言赅,“她很厲害,技藝精純已臻化境,觀賞起來着實賞心悅目。”
朱妤笑了起來,“我還是第一次聽到這種評價,謝謝,阿曉會很高興的。我們這裡的人,不怎麼看得起殺豬的行當。”
“人有時的确很奇怪。”她用一種老成的口吻評價,“在我看來,她在自己的領域就如武士追求自己的武士道,她已經比許多人走得更遠了。”
場上傳來一陣歡呼,朱妤看見舒曉流暢地将那隻豬頭切下來,擺在桌上,幾個婦人端着盆跟在她身後,準備去接她肢解好的豬肉。
“是啊,阿曉很厲害。”
“你也一樣,方才即使我不在,你也能救下那個孩子。”她的談興似乎濃郁了一些,看着這陌生少女的雙手,“你有雙很漂亮的手。”
朱妤下意識把手擡起來,看着指間數不盡的舊疤傷痕,因為常年握持各種武器,骨節也有些變形,心裡有點虛。
“嗯……嗯,你這樣說,感覺我這些年對我的手好像是太粗糙了點。”
雷電影恍若未聞,認真地說下去,“但你的武器配不上你的身手。”
朱妤解下那把從鐵鋪買來的弓,順道調試了一下弓弦,“這個呀……我以前也有過一把很好很好的弓,不過他已經不在了。”
那一絲沉郁的情緒飛快地閃過,沒有讓人深思的餘地,朱妤轉而換上笑容,“影小姐身手不凡,比我厲害多了,我很少見稻妻的武士,不知稻妻通常會用什麼兵器?”
等前面的殺豬結束,雷電真再擠過來的時候,她們已經聊到了璃月和稻妻的鍛造技藝。
朱妤說:“我的弓沒那麼好,不過我有一把刀,也是一個很厲害的人給我打造的。就是出來沒帶在身上,那可是一把很好的刀呢,我很愛惜它。”
雷電影說:“我與姐姐也有十分珍愛的武器,我給你,呃……出門在外,暫時放在落腳的地方了,改日我将我的刀取來給你看。”
雷電真看看這個,再看看那個,大感新奇,一隻手捧着下巴驚歎:“小影交上新朋友啦!”
她反應誇張了點,剛剛還活潑起來的妹妹像被戳到死穴,一聲不吭又要縮回她的殼裡。
雷電真趕緊拉住她,“我沒有别的意思,除了稻妻的老朋友,難得見你出來還能交到新朋友,這樣很好啊。”
雷電影有些遲疑地點點頭,朱妤卻笑吟吟的,“影小姐不介意的話,我很樂意,這也是我第一次交到稻妻的朋友。”
雷電真正要說話,懷裡的幼崽動了動耳朵,她的話就換了一句,憐愛地伸手摸了摸,“我們沒忘記你呀,小家夥。”
朱妤這才看清那隻幼崽的真容,是一隻嘴巴尖尖,垂着大耳朵的粉毛狐狸,顔色很罕見。
“這是神子。”雷電真将醒來的狐狸舉起來,“因為難得出來玩,我想不能把她落在家裡,就帶她一起出門了。”
這姐妹兩人能從稻妻平安抵達璃月就足夠令人側目了,這麼小的幼崽竟然也沒有出現水土不服的不适,甚至她們身上也看不出遠行的疲憊勞累。
朱妤忽然就冒出了一個古怪的念頭,試着問了一句:“兩位這次來璃月,是要到璃月港赴會嗎?”
雷電影或許還沒聽懂,雷電真卻心領神會地笑了笑,“是啊,還沒到時間,不過我們對這個國家充滿好奇,就提前過來了。說不定其他人也是這麼想的,這裡有很多值得我學習的地方。”
朱妤也不戳穿,若有所思地點過頭,又招呼她們入席,“等這裡忙完了,我也要回璃月港,不着急的話就先嘗嘗璃月特色菜吧。兩位在飲食上有什麼忌口和嗜好嗎?”
雷電影正要回一句客随主便,她的親姐姐已經飛快地賣了她,“小影愛吃甜的,給她多上些點心。至于我,隻要是璃月菜,我都想試試。”
朱妤一一記下,轉念又在想籌備宴會的鐘離,不知道準備得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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鐘離覺得不如何,他甚至開始逐漸煩躁,對着那個負責管理蒙德的家夥質問:“若依你這樣的行事效率,如何處理蒙德政務?”
溫迪答得無辜,“那當然不由我來管啊,畢竟蒙德是自由的國度,我呢,隻需要保證他們平平安安地生活就好。哎,等等,别把岩槍召出來!我知道錯了,打擾你們的二人時光是我不對,可不知者無罪啊!老爺子你這麼大年紀了,這麼暴躁多不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