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滿樓确定那根頭發是上官飛燕的,眉梢間不禁泛起絲絲擔憂。
這時,陸小鳳發現山神像後面的牆壁上,竟有個人被挂在半空中。
一個死人,身上的血漬還沒有幹,一對判官筆從他胸膛上插進去,将他活生生地釘在那裡,判官筆飄揚着兩條招魂幡一樣的黃麻布。
“以血還血!”
“這就是多管閑事的榜樣!”
同樣的兩句話,同樣用鮮血寫出來的,血漬似已幹透。
是獨孤方!
暫且不管陸小鳳花滿樓那驚險刺激的探案旅程,樓藏月感覺自己整個軀體猶如一座沉睡的火山,他整個人進入無我狀态,體内靈氣如同潮水般洶湧澎湃,漸漸地,他周身開始散發出一層淡淡的光暈,猶如破曉時的晨光,微弱而溫柔。
靈氣的淬煉讓他的容顔愈發顯得光彩照人,驚心動魄,也愈發雌雄莫辨,令人心動神移。
如果以往隻是吸引女子,那麼如今即便是鐵石心腸的男子,在長久相處之下,亦難免為其傾倒,準确來說,是魅力提升了。
這個時候“隐形人”技能就顯露出作用了。
樓藏月的雙眸緩緩睜開,猶如破曉的曙光劃破夜的甯靜,輕擡手腕,靈氣在他的指尖流轉如絲,細膩而有力。
他歎了口氣,心中不免有些可惜,他有預感,隻要再用一段時間,他一定可以突破,屆時便是玉羅刹他也能過過招,隻是突破的契機卻似乎還差了那麼一點點。
“系統,我閉關幾日了?”
“宿主,已經過去三天了。”
縱使有心裡準備,樓藏月還是有些意外,他隻感覺時間過得很快,不過還好,至少大鵬金王的劇情肯定沒有走完,樓藏月安慰自己,他一向寬以待己,嚴以律人。
好戲要開始了,樓藏月伸了個懶腰,站起來向珠光寶氣閣趕去。
而這時的陸小鳳和花滿樓應霍天青之約,已經被人送到珠光寶氣閻府去了。
酒筵擺在水閣中,四面荷塘,一碧如洗,九曲橋欄卻是鮮紅的。
珍珠羅的紗窗高高支起,風中帶着初開荷葉的清香。
已經是四月了。
花滿樓靜靜地領略着這種豪富人家特有的空闊和芬芳,他當然看不見霍天青的模樣,但卻已從他的聲音中判斷出他是個怎麼樣的人。
霍天青的聲音低沉而有力,說話時緩慢而溫和,他說話的時候,希望每個人都能很注意地聽,而且都能聽得很清楚。
這正表示他是個很有自信、很有判斷力的人,無論做什麼事都有他自己的原則,他雖然很驕傲,卻不想别人認為他驕傲。
花滿樓并不讨厭這個人,正如霍天青也并不讨厭他。
另外的兩位陪客,一位是閻家的西席和清客蘇少卿,一位是關中聯營镖局的總镖頭“雲裡神龍”馬行空。
馬行空在武林中享名已很久,手上的功夫也不錯,并不是那種徒有盛名的人,令花滿樓覺得很奇怪的是,他對霍天青說話時,聲音裡總帶着種說不出的谄媚讨好之意。
一個像他這種憑本事打出天下來的武林豪傑,本不該有這種态度。
蘇少卿反而是個很灑脫的人,既沒有酸腐氣,也不會拿肉麻當有趣。霍天青特地介紹他是個飽學的舉人,可是聽他的聲音,年紀卻仿佛很輕。
主人和客人加起來隻有五個,這正是花滿樓最喜歡的一種請客方式,顯見得主人不但殷勤周到,而且很懂得客人的心理。
可是直到現在,酒菜還沒有擺上來,花滿樓雖然不着急,卻也不免有點奇怪。
霍天青看出了花滿樓的疑惑,體貼道:“酒菜本已備齊,隻可惜大老闆聽說今天有陸小鳳和花公子這樣的客人……,也一定要來湊湊熱鬧。”
陸小鳳道:“我們在等他?”
霍天青道:“還有一位風流人物,想必與兩位也是舊相識。”
看到在座衆人疑惑的眼神,霍天青也沒賣關子,道:“便是近期名動江湖的‘玉面神刀’樓藏月樓公子。”
“哦?那位不解風情的江湖第一美男?”馬行空搭話道。
陸小鳳和花滿樓一頭霧水,明顯還不知道這些新傳聞,馬行空不禁挺了挺胸膛,興奮地大聲講述起來。
不過他并沒有注意到随着他的講述,一旁的蘇少卿的臉已經鐵青。
“啪!”馬行空大拍一聲桌子。
“要我說,那友丹萼怎麼也是咱們山西第一美女,這人莫非是眼睛長在天上,竟然如此無禮!”
聽到樓藏月把美人一掌拍飛到牆上,花滿樓不禁彎了彎唇角,陸小鳳直接就拍桌大笑起來道:“是那小子能幹出的事!”
“還有那蘇少芃真是個慫蛋包,自己喜歡的女人在自己眼前表白别的男人還被扇飛,要是我,估計當場就得找地縫鑽進去了。”馬行空仿佛得到認可,說話的聲音愈發大了起來。
“看他的樣子,想必他哥哥蘇少英也不過是徒有虛名罷了!”
而旁邊的蘇少卿臉色已經黑的能滴出墨了。
霍天青注意到一旁的蘇少卿臉色不對,連忙道:“你們若等得不耐煩,我們也不妨先擺上些菲食飲酒。”
馬行空立刻搶着說道:“再多等等也沒關系,大老闆難得有今天這麼好的興緻,我們怎麼能掃他的興!”
突聽水閣外一人笑道:“俺也不想掃你們的興,來,快擺酒,快擺酒。”
一個又尖又細的聲音響起,隻見遠處兩個人影向着水閣走來。
樓藏月沿波漫步,白衣似練,顔貌若仙,輕拂湖面的微風亦随之婉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