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唯安自建立九處後在京都的一舉一動都逃不過慶帝的耳目,她的那些驚人舉動一開始并沒有影響到端坐高台之人,認為她不過是昙花一現,惹到厲害角色打殺一頓也就老實了,可太子門下的人惹得那兩件事,她也絲毫沒給了太子面子,即使被太子打壓,她依舊視而不見聽而不聞的做法,令一直平穩享受着地位帶來紅利的人感到害怕,從那以後就開始有人上奏彈劾她,生怕哪天這火就燒到自己頭上。
她一個沒有背景的人,能這麼大刀闊斧的幹實事鬥權貴,除了有監察院陳萍萍的保駕護航,還有慶帝的默許,至此,雖然朝中的大臣們少有見過程唯安本人的,但她目中無人離經叛道的形象已經在他們心裡紮了根,小部分都是敢怒不敢言,另一小部分沒斷過彈劾她,剩下的,有些持中立看法,有些隻是暫時沒侵害到他們的利益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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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武拿着邀請函回九處時,程唯安正趴在案桌上,用她的的話來說就是,躺屍。他與成文對視一眼,對自家大人的奇怪想法,已經從初見的不理解,變成現在的視而不見。
“大人,這是靖王世子李弘成送來的明天詩會的請柬。”
“好,放那吧。”程唯安也沒坐起來,還是趴在那桌子上死氣沉沉的說道,她因為要不要把自己的猜想告訴範閑這事兒心力交瘁了一晚上,又養神了片刻,才猛的坐直身子。
“誰送來的請柬?!”
“是靖王世子,李弘成,靖王是當今陛下的親弟弟。”成武知道自家大人對于這些人物關系一無所知,遂解釋道。
“…我認識他嗎?我們面都沒見過他送請柬來也太冒昧了吧!再說,詩會,他請我去做什麼?”
“許是大人的著作,大人的書在京都不是很火嘛,許是因為這個。”成文猜想。
“小說可跟詩文不一個題材啊,要我背詩還行,不是,我寫的書就沒落大名,他們一個個是是怎麼猜到是我寫的?”
這邊程唯安想破腦子也想不通這是怎麼洩密出去的,那邊的範閑做完承諾給滕梓荊的事,正在王啟年的指引下,去看了立在院門口的石碑。
看完後,範閑佩服他娘葉輕眉的偉大宏願,暗歎自己沒有與世界為敵的勇氣,他隻想好好活着,潇灑快活的過完這一生,接着,他又想到了程唯安,她是因為這碑文,才要建立的九處嗎?他想見她啦。
想到便去做,他看了看自己手裡的兩串糖葫蘆,一串被自己吃了大半,另一串,還嬌豔欲滴閃着糖光的被攥在手裡,或許在鬼使神差說要買兩串的時候,就想到她了,是啊,不隻是因為這碑文,他今天來監察院除了幫滕梓荊,他就是,想見她,想和她說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