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老漢也隻能捎你這一路了,實在是不同路,家裡還有事,不過還好,此處離下河村也不遠了,公子随着這條路一直往前走,等到前方看到杏花林的時候,那裡面就是下河村了,别說,這個季節那杏花林滿林子的話可漂亮了,鎮裡的那些公子小姐們可喜歡來這賞花了。”
老漢說到這還很羨慕,畢竟靠着這個下河村也賺了不少錢,雖然他也不懂那有什麼好看的。
宇文清從懷中掏出一粒碎銀子遞給老漢。
“這使不得。”
老漢搓了搓手連忙拒絕道。
“沒有使不得,你載我一程,這是應該的。”
“但是這也太多了。”
要知道平時他載客也隻收1文錢的,況且今日他本來就是順路而且還半途把他放下了車,這實在是......
不過宇文清将銅闆放在牛車上轉身離開。
“公子。”
老漢伸出的手挂在半空中。
“這公子走的也太快了吧。”
老漢将銀子收起來,說道。
“兒子今年的筆墨錢夠了。”
宇文清早在聊天的途中就知道他還有一個兒子,聽說學習很好,為了省錢,都是在家裡用手沾着水寫。
短短的一段旅途,但是卻能感覺到這個農家漢子心中對于兒子最樸實的愛,而這卻是她永遠得不到的溫暖。
宇文清順着路往前走去,此時夕陽西下,路邊已經沒有人了,看來應該是都回家了,遠遠地就能看到不遠處煙囪上冒出的煙。
宇文清身子一閃,并沒有再往下河村而去,而是順着杏花林往另一條方向而去。
延平來到下河村後,便在下河村後山的邊緣買了一塊地,遠離村民。
根據夏侯霖的指示,宇文清直接沿着杏花林的邊緣而去。
果然越往前走去,便越來越偏僻。
此時山間一個農家漢子,穿着樸素的衣衫,與整個村子格格不入,簡單的将獵物洗淨後,便一分為二,其中一份簡單的用開水洗淨後便開始用鍋煮,将鹽等調味品一一加入,便開始煮,這一看就不是一個熟練的人。
過了一會兒,将鍋蓋打開,将裡面的肉盛出來,就着肉開始吃飯,雖然味道不咋地,但是至少還有點味道,該知足了。
漢子心裡想到,就是可惜了這半隻野雞就這樣被糟蹋了,畢竟能做成這個味道也是一種能力。
宇文清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他這麼一副滿足的樣子。
農家漢子,不,應該是延平的臉還埋在碗裡,聽到聲音,眼珠子轉了下,原本憨厚的表情瞬間凝重,眼神也出現了肅殺之氣,隻是忽而想到什麼,臉上又露出了笑意,将臉從碗裡拿出,又給自己盛了一碗飯。
“既然來了,要不要一起吃個飯?”
宇文清一個縱身便跳進籬笆院,幾個瞬間便來到院子,二人之間隔三步之遠。
宇文清看了眼那個盆子裡清湯寡肉,無甚表情的回了句。
“不用。”
延平爽朗的笑了下,繼續大口吃飯,待吃飽了,看到來人依然站在他身邊,他一點也不會不好意思。
“小公子,不知深夜到這來是為何事啊?”
“你知道我為什麼而來。”
“哈哈哈,知道,不過沒想到你來的這麼快。”
宇文清解下背上的包袱,将裡面兩個壇子拿了出來,并排放在桌上。
延平的眼神瞬間凝固住了,原本爽朗的笑容此刻慢慢的消失,最後露出不可置信。
“這,這是,這是不是......”
“是。”
延平聽到這忽然掩面而泣。
“真好。”
延平顫抖的想上前觸摸他,但是又怕自己弄髒了它們。
“我還以為餘生隻能守着他們的衣冠冢呢。”
“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小師叔為何會和大宴有關聯,還有你又為什麼會在事發前一個月假死離開,小師叔這些年來一直滴水不漏,為何如今卻這麼輕易被發現?”
“小公子不是都猜到了嗎,不虧是公子一手教出來的。”
宇文清晃了下神,有種塵埃落定的感覺,可是心裡卻沒有一絲高興的感覺。
延平看着宇文清忽然問道。
“其實當初和我一起離開的還有夫人,公子早就布好了一切,讓我帶着夫人離開,可是自公子下獄後,夫人還是回去找公子了,我知道公子心裡是有夫人的,隻是......”
“他們最後是笑着依偎而去的。”
“是嗎,那就好,公子終于可以放下一切去追尋自己的生活了,他和夫人一定會很好的。”
都說男兒有淚不輕彈,但是此刻延平卻是落着淚笑着說道。
“他們不一直是對很恩愛的夫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