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飯,沈宴甯原本要去洗碗,想着總不能什麼都讓他幹。孟見清卻阻止了她,“放着吧,明天會有人過來打掃。”
她想想也是,于是關上了水龍頭。
因為剛睡過,這會兒也不覺得困,隻是漫漫長夜,孤男寡女,一時間竟然找不到事來做。
無聊之下,她看到沙發後面的書櫃上擺了一排機械搶模型,裡面甚至有幾本軍事理論相關的書。
沈宴甯好奇,拿了一本翻了翻,“你還看這種書?”
孟見清走過去抽走她手上那本,低頭很随意地翻了兩頁,“家裡一個表哥以前是幹特警的。”
“哇,這麼厲害,那現在不做了嗎?”
“早不做了。”他把書放回書架,轉過身抱抱她,下巴擱在她肩上,聲音聽不出任何情緒,“這行幹久了容易短命。”
沈宴甯皺皺眉,表情很認真:“幹嘛這麼說!保家衛國很不容易的。”
孟見清擡頭,捏捏她的臉,發出一聲嗤笑:“傻子。”
沈宴甯:“......”
客廳有扇門開了,杳杳不知道什麼時候跑出去了,孟見清出去找,讓她待在屋裡自個玩會兒。
沈宴甯本想一起幫忙,不料電話響起,隻好先接起。
“甯甯啊,最近還好嗎?”這通電話來的猝不及防,她下意識走遠了幾步。
“媽?這麼晚了你怎麼還沒睡啊?”
“就是睡不着想給你打個電話。聽聲音你是感冒了?”
母親的聽覺用在兒女身上總是最靈敏的,沈宴甯沒想瞞着,說:“有一點着涼,你放心,不嚴重。”
“那去看過醫生了嗎?藥吃了嗎?”
“嗯,都吃過了,醫生說沒大事。”在這種事上兒女最擅長撒謊,而父母信以為真。
果然,母親放下心,“那就好。我看天氣預報說你們那最近降溫還要下暴雨,自己注意點。”
“好。”
孟見清抓了杳杳進屋,正對它進行一番嚴肅教育。沈宴甯指指手機,用口型對他說:“我媽媽——”
杳杳有些皮,掙脫着在他手上劃出一條痕,他下意識輕嘶一聲。
電話裡母親狐疑:“什麼聲音?”
“有嗎?那應該是隔壁寝室養的貓。”她捂着手機,心跳得極快。
對于孟見清,她還并不想讓母親知道他的存在,于是匆匆說了幾句,挂了電話。
孟見清坐在沙發上,看着手上瞬間腫起的紅痕,氣得用力拍了拍杳杳的腦袋。小家夥并不覺得自己有錯,傲嬌地走到一邊,轉身時,尾巴翹起還蹭了蹭。
他快氣笑了,“沒良心的,養了你這麼久還不認人。”
沈宴甯拿着藥箱過去時恰好聽到,腳步頓了頓,總覺得他這句話在指桑罵槐。
“手伸出來。”她取了根棉簽,沾了碘酒。
孟見清挺不屑做這些事的,說:“哪這麼嬌貴。”從前比這更苦更痛的罪都受過,也不至于過了幾年好日子就忘了疼,隻是他懶得去說而已。
他輕輕一拉,沈宴甯就這樣坐到了她腿上。
“幹嘛呀,我還要給你消毒。”她扭扭身體,表示抗議。
“用不着,又不會死。”孟見清腦袋在她頸間蹭蹭,嗅着她身上淡淡的橙香味,“為什麼不說實話?”
“嗯?”
“和你媽媽。”
沈宴甯一怔,總不能跟父母說自己談了個連成為他女朋友都不可能的男生吧。她笑笑,四兩撥千斤,撥回去:“那你呢?想見我媽嗎?”
“我哪能啊。”他脫口而出,在她腰間掐了一下,沒個正形,“我一沒文憑,二沒正經工作,怕是連你家門都進就被趕出來了。”
沈宴甯被掐到了癢肉,彎着腰咯咯地笑,過了一會才說:“我媽媽很好的。”
“我知道。”
孟見清松開手,看着她。少女眉眼彎彎,自成一幅山水畫,他想,這樣的女孩誰見了都會喜歡的。
卻偏偏選擇了自己。
有的時候,孟見清甚至都會替她覺得不值。
“你知道什麼呀。”沈宴甯在他眼裡看到了久違的憐憫,從他身上下來,故意換了個聲線,“你連杳杳都搞不定喲。”
孟見清忽然一笑,換了個姿勢,半個身體壓在她身上,雙目眯起:“瞧不起人?”
夏天衣服穿的薄,兩個人靠的很近,互相感受着彼此的體溫,燙的令人心慌。沈宴甯臉皮薄,不太好意思地推推他胸膛,小聲說:“很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