衆人都不知道劍從誰手中飛出來的,不過大緻方向還是清楚的。
所以玄劍派這邊鬧極了。
穆尋的手輕輕顫抖,有很多人已經向她這邊看來了,心跳在耳邊炸開,她激動得眼前發黑。
倒不是窘迫,隻是情緒高漲,像是要把她整個淹沒。
她的師姐就要回來了。
穆尋整個人都像要與世界脫離,尤其是身上的衣物,她從來沒有感覺過,它們與自己如此遙遠。
直到旁邊有人輕拍她,她才像意識回籠。
意識到自己的失态後,穆尋抱歉地看向應長南。
後者已經收回手。
他的情緒沒有一絲波動,即便是沉寂了很久的劍突然喧嚣。
他從看台上往下走,準備結束這場鬧劇。
衆人都看着他的動作,百百也是。
旁邊的謝弋注意到應長南,不明所以:“這劍是他的?”
咋看着不像啊,氣質不搭。
“不是。”百百回他。
“我想也是……唉唉,你去哪?”謝弋話還沒說完,百百已經起身往下走。
最後她隻給他留下四個輕飄飄的字:“我去裝逼。”
……
應長南停住腳步,他看向不遠處階梯上的女子。
女子一襲鵝黃衣裙,梳着尋常的發髻,簪着迎春花。
她輕晃着腰間的玉佩,也偏頭看向他。她在往下走,視線卻緊鎖他。
她眼中帶着挑釁,以及濃得溢出來的熟悉感。
應長南鬼使神差地不再往前走,他隻是站在那,目送百百走到比武台上。
百百終于站上比武台。
瞿白子見有人上前,微笑問道:“小友何名?是否要挑戰她?”
百百還沒來得及回答,看台上的嘲弄聲就已經蓋過一切聲音。
“啊?她?不是吧,她不是才築基嗎?”
“不是,她站那幹什麼?我都不忍心看了……”
修士能看出低于自身修為之人的境界。
不過至少她現在誰也看不出。
他們好像認定了柳百百會輸。
瞿白子并未理會閑言,他隻是看着百百。
百百擡頭看他,微笑道:“我不挑戰她。”
瞿白子來了興趣,問:“那你想挑戰誰?”
百百挑眉,伸手向他旁邊一指,語氣毫無所謂道:“我想挑戰他。”
現場空氣仿佛凝固了一秒,下一瞬,看台上頓時爆發出吵鬧聲。
他們看起來應該比百百激動,因為百百已經聽不清一句完整的話了。
隻是感覺,好像都在笑她不自量力。
不過想想也是。
就連瞿白子也笑了起來,爽朗的笑聲回蕩在場周,直到他笑完,才出口否定,道:“小友,挑戰他,你恐怕不夠格喔。”
他語氣并不帶嘲諷,隻是在陳述事實。
“你都不知道我是誰,怎麼就直接否定我呢?”
出乎所有人的意料,百百居然直接反駁他。
瞿白子也沒覺得冒犯,反而順着她問道:“那小友姓甚名何?師出何人?”
百百仍保持着嘴角的微笑,她突然抱拳,雙手從胸前往外推。
這是她上場後,唯一一個算比較正經的禮。
接着她的聲音響起:
“長孤仙君,柳百百。”
一字一句,擲地有聲。
……
現場一片沉默,沒人聽過這個名号。
但瞿白子卻臉色驟變。
與安靜的看台相對比的,是柳百百的腦海。
【穆尋好感度+20】
【穆尋好感度+40】
【方淮天好感度+10】
【方淮天好感度-50】
……
系統提示音在腦中炸開,上句未完,下句又來,就像是碎裂的萬花筒。
百百皺着眉,讓系統關掉了播報。
耳根終于清淨,百百複又看向瞿白子。
瞿白子的神色已經恢複正常。
他向旁看了關星河一眼,後者心領神會,向他颔首。
關星河走下階梯,瞿白子則向百百道:“請吧。”
百百向他又做了個禮,便看向下階梯的關星河。
季切已經離開,她對一切的發生都不意外。
等到關星河在比武台上站定,兩人才互相将目光放在對方身上。
百百頂着他的目光,将比武台中央的流光給拔了出來。
等到兩人占據兩側時,他二人又相視一笑。
一如既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