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我還在讀書的時候就把恒域交給我,這就是理由。”
“我把恒域交給你是因為你是我兒子。當初我認為你有能力帶着恒域走得更遠,可現在我看到的卻是一個沖動的老闆在做着一個對公司不負責任的決定。”
“我不認為我是在做一個不負責任的決定,供應商提供的産品有問題,這家供應商就應該被換掉,因為你無法保證他們之後提供的産品會不會有問題。難道我們每次在使用産品之前還要進行一遍大規模質檢麼?”
“可是現在集團對這項工程非常重視,你在這個節骨眼換供應商,會影響工程進度不說,之前投入的資源也都白費了。”
“邢董,你該慶幸工程剛開始就發現産品有問題,如果中間才發現的話,集團的損失豈不是更嚴重?換供應商确實是下下策,但我認為,規避風險才是目前最應該考慮的。”
邢既言的一番話讓邢文慧深深陷入沉思。她經營公司這麼多年,不是沒遇到過這種情況,但之前的處理大多都比較溫和,不像邢既言這麼極端。因為這種事很多時候避免不了,如果每次都換供應商的話,那可就太麻煩了。而且江源在業内的口碑一直不錯,邢文慧并不覺得之後還會發生類似事情。
她知道邢既言的脾氣,于是她軟下語氣,問道:“既言,你之前做事不會這麼不留情面,是不是發生了什麼事?”
聞言,邢既言笑了,隻是那笑裡帶上些許嘲諷:“情面?原來邢董拒絕簽字的理由就是為了給一個剛經曆過家暴案件的實控人留情面麼?”
五分鐘後,邢既言從董事長辦公室出來,他沒回自己的辦公室,而是直接去了銷售部。
*
程嚴和左越的效率很高,言緻搬遷的事宜很快定了下來,新的地點在高新科技園區的一棟十層大樓内。因為政/府對高新技術企業的優惠政策,所以園區裡像言緻這樣的科技公司有很多。
最近幾天,言緻上上下下隻有研發部還在有條不紊地忙碌着,其他部門都在亂七八糟地收拾着。園區那邊已經收拾好了,隻等這邊收拾完便直接過去。
江迴正在訓練室裡看模型訓練師訓練模型。回國後,他們很快對恒域的預測模型進行了修改,并在此基礎上,對算法和參數進行了優化,使得預測的準确性進一步提升。對比着真實數據,損失函數應該已經十分接近最低值了。江迴将這些一一記錄下來,又和訓練師讨論了一會兒,才拿着本子走出訓練室。
在和謝宸聊過之後,謝宸去了模型組,現在由江迴獨自一人負責産品工作。身上的壓力和膽子更重了,這讓江迴覺得很充實。
剛出訓練室,口袋裡的手機便響了起來,江迴以為是邢既言打來的,沒想到拿出一看,卻是江崇恩。自從上次那件事情後,他和江崇恩之間就再沒聯系過。畢竟當時鬧得實在太僵,離徹底淪為陌生人隻差斷絕父子關系了。
這會兒見對方打電話來,遲疑了片刻,江迴還是接起了電話。電話那頭傳來江崇恩溫和沙啞的聲音:“喂,是老三嗎?”
江迴沉默了十幾秒才開口:“江董有事麼?”他的語氣毫無波瀾,像在和一個陌生人說話。
江崇恩像是沒聽出他言語中的冷漠和疏離,聲音依舊溫和:“啊,你這會兒有空嗎?咱們父子很久沒聊天了,找個地方聊聊好嗎?”
“我很忙,江董要是沒事的話,就請不要再打電話過來。”說完,他就要挂斷電話。
江崇恩趕緊說道:“老三,你還在生爸爸的氣嗎?”
江迴簡直被他的無恥深深折服:“江董是什麼人,我一個私生子哪裡有資格生您的氣。”
“爸爸知道你還在記恨上次的事,可現在我知道了,全都是你媽和老二的錯,如果我讓他們和你道歉,你願意再回到江家嗎?”
雖然事情過去沒多久,但江迴卻覺得像是已經過去了一個世紀。他看着窗外落了一地的枯枝敗葉,忽而一笑:“江董有事直說吧,您這樣,我可真不習慣。”
江崇恩知道前面說的那些話是打動不了江迴了,索性說道:“聽說你和邢總關系不錯?我,爸爸想請你幫個忙。”
聽到這句話,江迴忽然想起前兩天邢既言和他說起的關于江家的事,再結合江崇恩現在的态度,他心裡大概就有了數。估計江崇恩在邢既言那裡栽了個大跟頭,給他打電話是求助來了。
“我和邢總關系一般,不太熟,恐怕幫不上江董。”
電話那頭的江崇恩噎了一下,猶豫了半天,才說:“也不用你做什麼的,你幫我跟邢總約個單獨見面的時間就行。”
江迴冷笑:“我?江董是在開玩笑麼?我什麼身份,約了人家就會應麼?我勸江董還是不要在我身上浪費時間了,畢竟我和你也不熟。”
說完,江迴直接挂斷了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