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穗歲把人送到家門底下才算完事,走的時候,雁陽突然拉住他的衣角,垂着頭。
姜穗歲奇怪,問:“怎麼了?”
剛說完,雁陽就踮起腳親了他一下,姜穗歲吓到了,猛地往後退了兩步。
本來一女孩子主動出擊就夠那啥的了,姜穗歲後退地動作,把她給整懵了:“怎,怎麼了?”
姜穗歲咽了咽喉嚨:“就,挺突然的。”
他沒有潔癖,但他很想去抹剛才被親過的地方。
雁陽羞澀的低下頭,心跳的很快,她小聲道:“在一起雖然不算久,但我看得出你人很好,以後,我,我們就可以不止是牽手了。”
姜穗歲知道她的意思是什麼,要是換成别人,估計就直接下嘴了,隻是姜穗歲實在不知道說什麼,蹦出兩個字:“…謝謝。”
雁陽原地踏了幾下步子,害羞的說:“那我上去了,明天見。”
姜穗歲點頭,自己也挺想趕緊回去的。
剛轉身走,雁陽就接到了何琅的電話,來不及說什麼,對面慌張的傳來一聲穿破電話尖銳大喊:“出事了,尋先要被人打死了!”
姜穗歲腦袋嗡的一聲響。
姜穗歲到派出所的時候,尋先正坐在椅子,擡頭看電視機放的反詐宣傳片,在心裡和電視機一起默念騙子騙子快走開,突然一道影子沖了過來,拽起他的衣領,不說話,雙眼瞪的猩紅。
尋先這回被揍得有點狠,左眼挨了一拳,全是紅血絲,都腫了起來,兩個人是在小樹林打的,衣服上全是土。
尋先看到他雙眼的慌亂,往他臉上吹了口氣,說:“我沒事,女生膽小,見了血以為我就要死了。”
姜穗歲咬着牙說:“挺牛,還敢一個人單挑,我不是告訴你遇到他就趕緊跑嗎!”
“跑不了啊。”尋先舌尖頂了下腮幫,怪疼的:“而且是我先動手的,還好你教過我過肩摔,不然我就被捅死了。”
“他還動刀了!媽的!”姜穗歲撸起袖子,要去幹仗的陣勢:“他人呢,還老虎,老子今天就把他打成癞皮狗!”
“大王息怒。”尋先拉住他:“他都被拘留了,你去打他是想和他在這做室友?”
“我像是怕的樣子嗎!”
“我怕。”尋先說:“你一拳我一拳,還有完沒完了,一次不懂事的告狀引發的血案,在十年後終于塵埃落定,這事就在這樣吧,冤冤相報何時了啊。”
姜穗歲冷笑:“你還挺想得開,現在裝什麼豁然開朗,這事兒沒玩兒!”
尋先晃着他的衣角:“好了,别再結怨了。”
“你是我弟,我都沒打過你,錢多多倒為了自己的名聲先動手了,有來問過我嗎?這年頭,紋個身,混幾天社會真把自己當小豬佩奇了?他就算是小豬佩奇,我也得讓他看看豬爸爸的厲害!”
尋先被小豬佩奇笑樂了:“謝謝大王心疼我,讓我整個世界都是光明。”
姜穗歲冷冷的看着他:“你還笑的出來?”
尋先立馬換了張臉,盯着他不動,眼眶慢慢紅了,本來眼睛就是紅的,那感覺,受了天大的委屈似的。
“停!”姜穗歲受不了他這姿态:“你敢哭我就告訴岚姨,岚姨這次得往死打你。”
“别向我媽告狀。”尋先攔腰抱着他,舉起左手,腦袋在姜穗歲的肚子上蹭來蹭去:“劃到手了,崽崽,好疼啊,可憐一下我吧,來,呼呼。”
“别他媽給我撒嬌!”姜穗歲看了眼,手背就貼了一個創口貼,拎起他的後衣領,瞪着說:“下次老子剁了他的手。”
尋先又撞進他的肚子裡,蹭了蹭:“大王快點把小弟從這撈出去,困了。”
姜穗歲戳這他的後腦勺:“不聽話的小朋友是要被關小黑屋的。”
尋先在他的肚子上蹦來蹦去:“不要不要,我不要。”
“你就是欠的……”
這時,一個穿着制服的男人走了進來,手裡拿着文件,看到兩人的姿勢愣了下:“你是他?”
姜穗歲放開他,立刻說:“親哥。”
警察皺眉:“你成年了嗎?你父母呢?”
“我十八歲三個月零十天,我們父母忙,都在國外出差,平常都是我管他的,對不起,給你們添麻煩了。”
姜穗歲碰了尋先的胳膊,朝他使了個眼色,尋先站了起來,低下頭:“對不起,警察叔叔,他真是我哥,讓我和他回去吧。”
“行吧,過來簽個字就能走了。”警察拉着椅子坐下來,繼續說道:“小小年紀,做事别太沖動,有事都好商量,不行就找我們,動手就能解決問題?你要是成年了,今天你也得在裡面了。”
尋先站在姜穗歲身後,乖乖的點頭。
回到家,一開門就看見姜林坐在客廳裡看書,尋先那張臉擺明了告訴别人剛才經曆一次痛扁,兩人掐頭去尾,把被報複的事改成了遇到了幾個小流氓,姜林才沒多說什麼,好在白小韻和朋友吃飯去了,不然又要逮着不放。
姜林現場給人檢查了下,衣服一撩,背上一塊青的,左邊肋骨也一大塊淤青的。
姜穗歲發誓一定要打老虎打殘了:“肋骨不會斷了吧?”
“那阿尋現在應該吐血了。”姜林摸了摸尋先的骨頭,說:“沒事,這幾天别劇烈運動,不舒服一定要及時告訴我。”
尋先說:“謝謝姜叔叔。”
“跟叔叔客氣什麼,穗歲,把抽屜裡的紅花油拿了出來。”
姜穗歲從沙發上跳下來,跑到電視機下面,他小時候沒少塗這玩兒意,哪個效果好,哪個效果更好,早就試清楚了。
“人轉過去,忍着點。”姜林倒了點紅花油在手心搓了搓熱,推在尋先的背上。
尋先倒吸一口涼氣,疼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