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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0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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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深秋的早晨,不到辰末,天是不會亮透的。

馬寡婦家的被子許久未曬,時苒被刺鼻的黴味熏了一宿,五鼓更響,聽見窗外的動靜,這下是再躺不下去了。

撥開槐花在她身上壓了一晚上的腿,時苒坐起身。

她端着木盆出門時,馬寡婦正在用力捶洗衣裳,滿院子飄蕩着黃豆煮熟特有的那股腥香氣。

馬寡婦頭一天就跟她說過,她以前跟她相公在街口支個小攤子做早點。她相公攤煎餅,她則負責賣豆花。她相公死後,因為孩子還小,一個人忙不過來,她隻好先收了攤子,隻在每天早上仍熬煮兩鍋豆花給附近的攤主送去寄賣。

時苒目光在馬寡婦洗衣盆裡的花褲衩上掃過,不期然想起槐花昨天扒着她耳根說的話:“我娘說過,花褲衩騷斷腿兒,紅肚兜浪透心。你們簽契的時候,我去後院轉了轉,您是沒看見,馬嫂子後院晾的那些肚兜,哪是咱們正經姑娘穿的?”

時苒哪裡聽得來這些腌臜話?氣得擰了這丫頭的嘴,不許她再說下去。雖說她沒覺得寡婦穿個鮮亮的内衣有什麼不好,這會兒卻忍不住好奇,多看了一眼。

那肚兜,好像是比她常穿的裹肚不一樣,前頭窄窄的,後頭也隻有兩根細細的帶子……

“杏花姑娘,你怎麼起得這麼早?”馬嫂子笑着跟她說話。

時苒母家姓楊,她昨天告訴馬嫂子,說自己姓楊,家裡人叫她杏花。

“睡不着就起來了,馬嫂子這會兒用廚房嗎?”時苒舀了一盆水,跟馬寡婦蹲在一塊兒洗臉。

“我不用,你用吧。廚房裡還有點熱水,你别不好意思,都倒盆裡洗臉,我洗完衣裳就去送豆花,楊姑娘,你——”馬寡婦擰完衣裳擡頭,望着時苒張圓了嘴。

時苒挂着一臉的水珠,有些疑惑地轉頭過來:“馬嫂子,怎麼不說話了?”

微寒的晨風中,一滴清水正好滑下少女鮮潤如花苞的嘴唇,馬寡婦滿臉的驚豔之色未及收起,歎道:“老話說的,什麼是清水出芙蓉,我可算見着了。”

時苒怔住了:她的外公認為色相不過是妾婦優伶用以邀寵媚上之器,一向不許家人輕易對人的相貌評頭論足。時家教女亦是首重德行,她長這樣大從未被人如此直白地稱贊過容貌。可像她這樣年紀的小姑娘,怎麼會對自己的容貌一點都不在意?時苒偶爾從旁人驚豔的目光中朦胧覺出,自己大約真的是好看的吧?

真有這麼美麼?她羞澀地低下頭。

卻聽馬寡婦正色道:“妹子,我說句不當說的話。你這樣的相貌,往後在咱們這裡,頂好能不出門就不出門。若是非出門不可,記得跟昨天一樣,能把自個兒包多緊就包多緊,知道不?”

不用馬寡婦說,時苒也是要這麼做的。

她明白馬寡婦的未盡之意,幫着她把豆花擡到門外,插好門闩聽見東廂的動靜,知道是槐花起床了。

這丫頭跟了她這些年,冒撞的性子還是沒改多少。衣裳紐襻沒扣完就跑出來,看見她進門,松了一口氣:“大小姐,您什麼時候起的床?也不告訴我一聲。”

時苒挽着頭發,道:“你昨晚擦洗了大半宿不累得慌?這又沒什麼人看着。再說,起得這麼早也沒事幹。”

“怎麼沒事幹?”槐花搶着把水倒了,壓低聲音急道:“您忘了?我們不是還要打聽馮家的事嗎?”

“我沒忘。”時苒去廚房提來兩隻木桶擱在門口:“等會兒天亮,你去巷子後頭的井台邊把水挑了,先在附近問問情況。馮家這樣有名,肯定不少人都知道他們家的事,記得小心些,别露了形迹。”

頭一回做這樣的粗活,時苒的動作免不了笨拙。但姑娘家曼妙的身段在這一折身一擰腰的動作中自然而舒展,看上去反而有種不經雕琢的美感。槐花不放心道:“我知道了。我也覺着馬嫂子說得對,這附近外地人多,指定沒有咱們家那太平。妹妹你還是在家待着,有什麼要出門的事吩咐我去做就好了。”

時苒道:“你都聽見了?我心裡有數的,我真若出門,就跟昨天一樣,用兜帽把臉一圍,包管誰也看不清楚。”

大小姐從小做事心裡就有譜,槐花也就是心裡擔心,白囑咐一句。兩人吃完飯,她挑着空桶去了井台邊。

時苒也沒閑着,槐花離開後,她從雜物間找根繩子出來準備把被褥都好好晾一晾,聽見院子外馬嫂子的聲音,她轉頭過去,恰恰看見門被推開。

一個穿着巡丁衣裳的男人站在門口,冷不防兩人打個照面,都是一怔。那男人拎着馬嫂子裝豆花的空桶,時苒沒敢細看,趕緊低下頭來,聽馬寡婦跟那人道謝:“他叔,又麻煩你了。”

“不麻煩。”男人嗡聲答了句沒進門。

接下來兩人交談了什麼,時苒都沒心思聽。聽見馬寡婦關門的聲音,她連忙問她:“馬嫂子,剛剛那位大哥怎麼穿着衙門的衣裳?”

馬寡婦安慰她道:“這人是我那家死鬼的族弟,也姓周。現下是南城樓的巡丁,杏花妹子,你莫害怕,他不是衙門裡的人,他人很好的。”她以為時苒像一般沒見過世面的小姑娘一樣怕見男人,怕衙門裡的人。

時苒卻因為這個男人的到訪不得不再次陷入新一輪擔憂:把她嫁給馮玉,恐怕是祖父一步很重要的棋。祖父怎麼會容忍她這個棋子跳出棋盤?祖父是内閣大學士,他若想認真找人,隻要發動他的人脈,隻要她還在京城中,被找出來,恐怕是遲早的事。

除了昨天她聽了一耳朵的巡捕營,時家還會動用多少關系來尋她?這些衙門的巡丁捕役們,有多少人在為時家找人?時苒不敢再想下去。

原本最保險的做法是,昨天早上就應該趁時家還沒反應過來,搶先出城避段時間的風頭。可時苒沒有能證明自己身份的戶籍和路引,昨天找馬寡婦租房時,要不是看在她和槐花都是兩個姑娘的份上,她又推說自己的路引遺失在來京投親的路上,她們連這間小房子都租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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