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害怕這種漆黑的環境,停車場好歹有個燈光,這個地下通道像個黑洞,進去出不來的那種。
稍顯安靜的環境被一陣笑聲打破,謝圓圓右手貼着額頭遮陽,循聲望去。
“今天這麼早訓練完呐?上我家坐坐,你這些天忙沒來,小孩可想你了。”
謝圓圓看到婦人圓潤的背,她正說話的對象被婦人遮擋,隻能看到那人的手臂。
“啧啧……”
收了收口水,她覺得此刻自己像個會吹口哨的流氓。
這麼想着也就這麼做了,一聲口哨吸引那兩人的目光,婦人轉身,謝圓圓有所感,那人的眼睛看向她,他們的動作幾乎是同時的。
謝圓圓慌忙低手擋了擋刺眼的陽光。
沒想到會遇見段霧。
這也太巧了。
段霧與婦人點點頭,“我來接人。”
婦人遺憾地應了聲,臨走前經過謝圓圓旁邊,看向謝圓圓的視線多了一絲探究。
“好巧。”
謝圓圓她有求于人,自然先開口打招呼,“裴爽跟你說了吧,我想請WER幫我發個東西……”她站起來,往段霧的方向走了兩步。
小腿慢半拍似的供不上力,膝蓋一彎不伺候了。
眼看着要摔在段霧腳上,胳膊傳來一陣不容忽略的拉力,将謝圓圓往上提。
段霧攥住她靠近肩的一段胳膊,把她拉起來。
謝圓圓慢慢站正,腿部的痛讓她定在原地,下半身僵硬不動,開口沒了氣勢,“我腿麻了。”
小腿的疼痛簡直讓她想哭。
她也顧不了那麼多了,段霧放開她的胳膊,下一秒她雙手纏上段霧的一隻胳膊,将身體重量從雙腿轉向對方。
段霧屹立不動。
謝圓圓感激涕零,規律性的時間在此刻變慢,慢到謝圓圓耳尖漫上一抹淺粉。
人在無助的時候,一舉一動都會小心翼翼,帶着讨好。
她不知道自己的眼神有多可憐。
“我…我還沒好。”
謝圓圓真要哭了,她在太陽底下腿麻了,臉上的皮膚有些疼。
“平時鍛煉嗎?”
“我臉紅了嗎?”
兩人幾乎同時開口,段霧意味不明地看她,謝圓圓才反應過來這話有歧義。
“我臉曬紅了嗎?我怕曬傷。”
段霧看了眼腕上的手表,距離謝圓圓給他發信息,時間才過去十九分鐘。
“我不想挨曬……”
她說話像在撒嬌。
自小不缺愛的人就是這樣,撒嬌如呼吸,一到可憐的地步随便說句話,就有人來為她遮風擋雨。
段霧明白,謝圓圓就是這種人。
面前的人忽然蹲下身,謝圓圓情急之下手掌按到段霧的頭上,借此穩住身體。
小腿後側傳來溫熱的觸感。
段霧的手隔着一層布料揉捏她的小腿,細密的麻産生,她勉強能受得了。
“謝謝,你還跟以前一樣好。”
話畢,謝圓圓明顯感覺到段霧的動作頓了一瞬,腿上的力道忽然變重。
她也報複回去,加重摁他頭上的力道。
段霧毫不費力地擡起頭,謝圓圓身形歪了又被段霧糾正回來。
時間在此刻靜止。
男人眼裡隐藏的情緒暴露無遺,隻有她能看到。
謝圓圓慌忙後退,腿上的酸麻褪去不少,她站穩目光躲閃。
強制冷靜下來,聲音像個毫無感情的機器人。
“我有事找你。”
段霧沒說什麼,走在前面。
她跟在段霧身後進入地下通道,摸了摸臉頰仍有些熱,不知是陽光餘溫還是其他作祟。
從光亮踏入黑暗,渾身毛孔都提起精神。
謝圓圓緊緊跟在段霧身邊,又恰當地保持着一點距離。
地下室寬而大,謝圓圓警惕地看着四周,時不時突然轉頭看向身後。
黑暗中有光的區域出現,人的眼睛是最先被吸引的。
上方的白熾燈投下一圈光芒,圈住了燈下的四個人。
從左至右,裴爽站立胸前挂着貝斯,韓修竹坐在地上抱着吉他,徐忍冬坐在架子鼓前,花三星推了推眼鏡,身前擺放着電子鍵盤。
WER的四個成員一個接一個站起身,裴爽的笑最先,“謝姐!”
謝圓圓驚愕,忍不住看向身邊的段霧。
原來這是WER的練習室。
段霧不住這裡,謝圓圓心情奇怪地發生變化,竟然有點心情不錯?
她伸出手輕輕點了點手指,明媚的笑容綻開,“Hi,大家早上好。”
想起裴爽的幫助,她額外向裴爽招了招手。
“裴小帥哥。”
裴爽笑容僵住,特别是看到段霧的時候整個人都石化了。
他想發個帖子求解:隊長為何那樣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