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怎麼輸成這樣?”
“手氣不好。”
“給我看看牌。”
“不給!”
那頭又傳來言母的催促聲:“該你了該你了——喲,小周打電話呢?新年好啊小周。要不要過來玩?”
“媽!”言夏喊了聲。
言母便又笑眯眯地說:“幫我給小周發個紅包。”
“知道了。”
老人家不能熬夜,到點就休息。言夏到陽台上給周朗打電話,沒開燈,聲響都挺遠。零星有煙花炸開。
周朗說:“……我想見你。”
“想和你一起跨年。”他補充說,“去年就想。”
“你在哪裡?”
言夏以為會和影視小說裡一樣,人到了門外裝模作樣說“想見你”給她驚喜,沒想到丢過來地址是東山。不由失笑。東山不算偏,開車半小時。那邊資深藏家不少——沒想到原來周家就在那裡。
年三十晚路上沒什麼人,就隻有橘黃色的燈光霧氣蒙蒙。花木漸稠,是獨棟的小洋房。
有人從二樓直奔下來。
一開車門就被裹進大衣裡。都是人的氣息,幹淨的,溫暖的,喜悅滿滿。她擡頭,那人便吻住她。像是花香發酵釀就,月光的顔色沉澱在眼睛裡,有種醉酒的微醺。心跳得撲通撲通的,像面鼓。
“我們上去。”他拉着她往上走。言夏稀裡糊塗也不知道路。隻知道是繞開了大廳正門。
房間是暖色調。
有很多的陳年遺迹,看得出這裡曾經住過的小孩。玩具和手辦,落灰的台燈,二十年前的課本和相冊。
“我以前路過。”言夏和他說,“看見藍色的玫瑰花枝從牆上伸出來——你一直住這裡嗎?”
“很少。”周朗吃她帶過來的油炸食品,“熱量這麼高,真是罪惡。”
言夏唧唧咕咕地笑。聽見外頭的聲音:“你家裡人是在守歲嗎?”
“我媽瞎鬧呢。”
“一會兒到零點……你要不要下去?”
“不要。”
話音才落,外頭就有人敲門:“哥,媽叫你下去吃餃子!”
言夏伏他肩上悶笑。
“南方人吃什麼餃子!”周朗恨恨道,“滾!”
“媽說包了硬币,包走一年好運!”
“誰包的誰吃!”
“媽說外頭停了輛車,問是不是你的?”
“不是!”
“咱家來客了?”
“再多嘴壓歲錢沒了!”
外頭那人哈哈大笑,心滿意足走開了。
言夏笑出聲:“可真是個好哥哥!”
“我就是!”
言夏羞他。周朗抓住她的手:“有沒有什麼想要的新年禮物?”
言夏呆了一下,環視四周。人的欲望無窮無盡,偏偏這會兒什麼都想不起來。而那人的眼睛亮晶晶地在面前。
她親了親他:“要什麼都可以嗎?”
“我有的就可以。”
“那我要你。”
周朗:……
他抵住她的額,低聲笑道:“我說錯了,言小姐雖然難追了一點,還真不缺情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