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陽依舊高懸于空,誓要照得世上再無生存之地,但是那能事事如它所願,于是樹影和大樓共同聯手創造了隐蔽角落,躲着太陽給人遮陽,給動物放松的地方。
幾聲清脆的敲門聲,祝舒願的房門口迎來了不速之客。
談文拿着看望病人的禮物,揚起他那标準的誇張笑容地走近祝舒願的病床。
“你來幹什麼?”祝舒願滿臉警惕,身上還蓋着一床白色的薄被,屋裡的空調開的頗低。
“還是老樣子,帶願願你一起走的啊,願願你要不要和我一起做事,我們妖怪将會有光明的未來哦。”談文随意地從果籃裡面取出一個蘋果,卻并沒有瞧見削皮刀,于是隻好随後一擦,一口下去發出清脆的咬聲,“我将會帶領我們妖怪走向更好的世界哦。”
祝舒願冷哼一聲,下了定義“狂妄自大。”
越過他的身影,朝着其身後看去。
談文不慌不忙地補充道“不用看了,他這幾天草木皆兵的,一點小動靜就能把他給帶走,至于其他的人,那不就是擡擡手的功夫嗎?”
祝舒願厭煩談文的嬉皮笑臉,也厭煩與繼續和談文虛以委蛇,于是直白地說道“我們之間不會有任何的關系,不管是現在還是将來。”
談文三兩下解決掉蘋果以後,在靠近祝舒願的一方抽紙上,擦拭着手上的汁水。祝舒願在他靠近的一瞬間,下意識就要驅動力量向談文打去。
“難道是因為白述鶴?”談文對于祝舒願的話發出疑問,但很快就自問自答道“那你可真是愚蠢啊。”
弄髒的紙被随手一丢投入垃圾桶中,一切的壞東西都被隐藏起來了,也像祝舒願那無法驅動的力量一樣。
“不用嘗試了,我當時打出的那枚子彈是特指的。連當時在校園的那隻棕熊都能降服,更何況你一隻在人類生活中逐步放松警惕的熊貓呢?”談文輕描淡寫地一句話,祝舒願在這一瞬間之中卻思考了頗多。
小猴子當時那疑點重重的證言,現在有了原因。一隻猴子怎麼會在棕熊的手下逃脫,又是怎麼讓棕熊消失的,現在一切都有了解釋。
祝舒願深深吐出一口氣,目前的重中之重是她那消失的力量是怎麼一回事,祝舒願壓下心中的不适,套着談文的話“我為什麼要相信你,白述鶴已經第一時間和我說過了,這不過是受傷以後,需要休息而已。”
談文環視一圈,單人的病房,藍白色系讓人覺得平靜,但也确實單調,為什麼不在她這無聊的生活裡面加點料,比如說讓他們祝舒願白述鶴二人心生間隙。
“你可以去看看你的報告,雖然我覺得作為妖怪,身體已經如實地告訴了你答案。”談文靠着窗戶,這裡的視角剛好能看見他的一位熟人,同是在這個醫院的熟人。他繼續說道“當時烏鴉告訴了你說是有埋伏以後,你應該也第一時間同白述鶴說了吧。”
祝舒願在被子下的手,緊握住那把藏住了的削水果的小刀,不說話隻是瞧着眼前這人。
“那麼你應該也該想到,為什麼是你一個人去單挑我那麼多妖怪,他們可都是裝備精良的哦。”談文富有技巧的一頓,他不需要為自己洗白,隻需要證明白述鶴也不過如此,對你也沒有半分真心,我和他都是半斤八兩。
祝舒願雖然也有疑問,但是相比起來,她無論是理智還是靈魂都更願意相信白述鶴,她相信這些日子白述鶴的照顧不是假的,那些關心不是假的。“不用嘗試挑撥離間,你還沒有這個本事。”
談文舉起手來,示意自己毫無威脅“願願不要那麼兇嘛,我會很傷心的。”他繼續說道“白述鶴在我們之間有一個外号,神算子,算得上是策無遺漏。他在你說出這個埋伏的時候,他就已經知道是我謀劃的事情了,于是他用你作為誘餌,哪怕自己留有後手,也要讓你去直面危險,最終目的是把我引出來,用人證物證俱在的一場謀殺來壞我的名聲,現在他如願了,願願我也很冤的,本來我們可以好好的去浪迹天涯的。”
談文總是帶着誇張的語氣,三兩句話就洗白了自己,就像是蛇纏住了農夫以後,還要農夫為他解凍,最後反咬一口後逍遙離去。
祝舒願隻覺對談文的惡心,目光沉如海地望過去,吐出一個字“滾。”
談文看着窗外正在往回走的白述鶴,心下估計着時間,從善如流地接下祝舒願這個字,說完還要做作地看着祝舒願,像是千萬般舍不得一樣。
但他走時帶着笑,目的已然達成,不用大刀闊斧地砍斷鍊接,隻要他們心有間隙,到時自是有他的角落能讓他鑽進去。
白述鶴在接到消息以後便快步流星地趕過來,正正巧巧地在走廊和談文狹路相逢。
光透過樹葉的縫隙和玻璃散落在地上,将本就被塊狀的大理石分的界限分明的走廊,顯得更加光影兩立。
白述鶴站在原地,冷若冰霜地盯着談文“傷口不疼了?”下一秒子彈就已經上膛,再次對準談文那受傷的位置。
談文下意識地一個抽痛,但是還是撐着身子說“怎麼會呢?我就是和願願叙叙舊。”
“她不願和你接觸。”白述鶴語氣果決,槍口上移着對準談文的腦袋“我果然該在那時殺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