社長親昵地拉過祝舒願,讓其落座在自己身邊的位置,和人小聲地說着話“都怪期中考試,現在人手也不夠,複習和這個會議又撞時間了。”
祝舒願點頭贊同道,大學生哪有不為學分折腰的,她深深歎一口氣,準備今晚熬夜惡補。
她偏過頭,對于大巴之中的密閉空氣有些呼吸不順,于是觀察着窗外的景色和地形,蟄伏着的群山一座連着一座,像是在迎接,也像是在吞沒“我們要往什麼地方走?”
社長有些暈車地掏出随身攜帶的藥“不知道,本來是不用培訓的,不知道上面誰腦子一拍,說是要提高妖怪事務所的整體素質,就讓我們來深山老林裡面訓練了。”
祝舒願依舊看着窗外的景色,對着社長随口問道“怎麼我們妖怪事務所也要參加這種會議的紀律維持,這個不都是有專門的人員去負責嗎?”
社長跟着祝舒願的視線向外看,車勻速前行中,但還是讓她覺得不适,回道“因為這次活動舉辦方是談文,我們頂頭上司,能用手下人就不用外來的,他可能是這樣想的吧。”
“黑心的資本家。”社長一大口水灌下,定着最後的結論。
祝舒願不能更加贊同,正想說些什麼的時候,車到站停在目的地。
漫長冗雜的講話和簡單無聊的培訓,這兩件事占據了整個過程,讓人昏昏欲睡。
直到一道幹淨的聲音響起“大家好,我這次擔任你們的培訓老師。”
祝舒願站在大部隊裡面悄悄觀察着這位為他們培訓的女老師,她就是站在原地,穿着幹練的衣服,祝舒願都能看見她整個人勃發的生命,像是沙漠長出的樹。
祝舒願總覺得這位女士眼熟的很,像是在什麼地方見過。
與此同時,那位女士注意到祝舒願的眼神,于是投給她一個和善的笑容,用口型暗示到好好學習。
祝舒願回以笑容,但是腦海裡面卻還是存着這一個疑問,直到這位老師在衆人的起哄下,不得已展示了一套漂亮的跆拳道品勢,手臂的肌肉和青筋,以及随人而帶起的破風聲。
祝舒願始終認為哪怕是一樣的動作,不同人也會有着自己特有的小細節,比如說力度不同帶來的破風聲的強弱,祝舒願憑着這套拳法,認出了眼前人。在上次的祝舒願受傷失去力量時,白述鶴派到守着祝舒願病房的那幾位保镖之一。至于為什麼沒有第一時間想起,大概是因為她變了很多的膚色,如今曬成了健康的小麥色,和當時守在她病房的那個女生全然不同,但還是一樣是堅韌。
“你好,重新介紹一下,我是被派來作為你這次的武術指導老師,夏燃。”陽光被樹葉切割,落在地上時顯出光斑,她們二人并肩而戰,一陣帶着夏日特有的熱意的風吹來,隔開了她們和其他學員的嘈雜。
祝舒願死死盯着腳下那顆充滿棱角的石子,不肯說話,她不願妥協,在明明自己曾經能擁有絕對優勢的領域。
夏燃看出祝舒願的猶豫,于是隻是簡單的一個動作示意着,要與祝舒願切磋。
樹葉被她們兩人之間的打鬥帶起,然後飄然落下,隻不過是幾分鐘的時間,她們已然過了無數招,祝舒願惜敗。
高手過招,隻在呼吸之間。
“基本功可以說沒有,反應力倒是拉滿,最大的問題是不匹配,你的動作和你目前的力度不匹配。”夏燃解釋到“你現在就像是以讓一把剛硬的菜刀去穿過繡花針,你應該受過一次很嚴重的傷,現在一切都要重新來。”夏燃惋惜地看着祝舒願,如果是眼前這人的全勝狀态,那該多好,她們兩人應該能過瘾地切磋。
祝舒願擦着因運動而留下的汗,她現在沒了妖力以後,就是一個身體素質很好的普通人。
聽到這話,祝舒願瞬間眼睛亮晶晶地看着夏燃“我現在的身體狀态,也能成為你這種樣子嗎?”她比誰都知道自己的身體,失去妖力以後,她已經算不得山大王了,不過是一個落敗的野狗。
一個在全然不知的情況下,被趕下座位的王。
但是現在,她有着一絲可能性,哪怕無法找到那個虛無缥缈的仙醫谷,她也能再次攀上高峰的可能性,所以哪怕隻是微弱的希望,她也要去争取。
夏燃看着眼前這人,身上被光斑籠罩着,哪怕隻是看着就會讓人覺得暖洋洋的女生“當然可以,甚至比我更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