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那兩人你推我往,趙秀芳知道這是又走不了了,幹脆就地而坐,休息片刻。
趙秀芳身材瘦弱,皮膚蠟黃,卻生的一雙靈動眼睛。
打開背包拿出相冊,看着一家四口的全家福,趙秀芳心有慰藉。
頓覺神清氣爽許多。
看着倚靠樹旁抽煙,皮膚暗黑,頭發半白的何鵬,趙秀芳眼皮低垂。
不讓他跟來非要跟,47歲的年紀了,還能幹幾年工地賺錢不好嗎。
半生積蓄花在了大兒子結婚上,還有小兒子需要錢呢。
白藥借着身高優勢,扯着大樹垂下的粗壯枝條,幾下登上樹。
拿出一捆麻繩系在腰間,背包挂在半樹枝上。
整個人少了束縛,幾下動作就開始往上爬。
一頭短發,斜長的劉海幾乎蓋住眼睛,看着難以分辨性别。
白藥身材挑高骨相優越,五官深邃英氣。
小麥色皮膚精神氣十足,一番動作行雲流水,甚是賞心悅目。
趙秀芳已經見怪不怪,這個女孩看着像男孩個性冷漠似乎啥事不管。
其實很多線索都是她找到的,能力強着呢。
白藥攀上樹梢,擡頭望向整片森林。
不知何時,森林外面也已經灰蒙蒙,不見絲毫陽光。
他們從上一座山坡下來,再走到這裡不過5小時。
現在應該在中午12點,今日天氣并不是陰。
相反,應該烈日高照。
然此時天色灰蒙,所見不過十米,難以分辨方向。
奇怪,連風都沒有,森林安靜的頗為詭異。
白藥把背着的麻繩解開,試探旁邊樹枝粗壯程度,抓鈎牢牢勾住樹幹,再用專業手法系牢。
借着長繩快速下滑,中途撈上挂着的背包很快回到了地面。
見狀,衆人趕緊圍上,詢問情況。
“什麼時候能出去呢?”
劉香芹笑眯眯湊過來,一副熟稔模樣,就要搭着白藥的肩膀。
白藥快速躲開,抖落身上的葉片碎屑。
不顧衆人反應,開始慢條斯理的整理長繩。
趙秀芳幾人知道,白藥這是生氣了。
誰都知道她不愛與人接觸,劉香芹怎麼還突然湊上去?
幾人面面相觑,劉香芹委屈的看着張軒朗。
張軒朗看着劉香芹神色,心中不是滋味。
“白藥姑娘,香香一時激動忘記了,并未故意,請見諒。”
張軒朗沖着白藥颔首緻歉,容色平和。
白藥繼續整理長繩,并不回複。
趙秀芳聽着,瞳孔都禁不住收縮,心中歎氣。
雖然這女孩話不多,但是但凡留心注意,都知道她最讨厭别人叫她姑娘小姐一類的。
張軒朗不可能不知道,畢竟第一次見面就喊了人家小姐。
這是心中有怨呢。
劉香芹看着張軒朗被下臉子,頓時火氣十足。
“哎!至于嗎,有什麼不爽快你說出來啊,我們都道歉了還裝什麼裝?”
劉香芹要說真讨厭白藥倒不至于,對自己态度差就算了。
現在大家基本都靠她生存,有能力一些性格怪異也是正常。
但是阿朗都這麼低聲下氣,還擺出這幅臭脾氣給誰看呢?
白藥的手頓了頓,加快手速整理繩子。
三番兩下整理完畢挂在背包帶上,再理理衣服。
一言不發朝着一個方向就走了。
趙秀芳早就有所預料,拉着何鵬就跟上白藥。
劉香芹發現白藥并不搭理她,還就這麼走了。
氣呼呼站在原地,翻了個白眼。
張軒朗心中有怨,并不想上前,但是他也知道此時不是生氣的時候。
自然地拿起劉香芹放在地上的背包,拉着她就準備跟上。
看着張軒朗的動作,劉香芹心中又添份感動。
假裝不情願的跟上前去。
待張軒朗兩人跟上大家,白藥突然停住。
轉過身,面對着張軒朗,微微斜着頭,面無表情。
一字一頓。
“自,己,走。”
陰暗的環境,被遮住看不見的眼睛,185的身高。
被輕微俯視的張軒朗,饒是膽大,此時也開始汗毛豎立。
這人竟是真的想讓他自生自滅!絕情如此!
他咬着牙捏緊拳頭。
劉香芹此時呆愣原地,不知如何反應。
她沒想過白藥能真的丢下他們不管不顧。
說完這句話,白藥轉身就走。
趙秀芳擡頭看着張軒朗的神色,陰影處看不清,顯得晦暗不明。
她想張口叫上劉香芹,嘴巴頓了頓。
算了,就算叫了她也未必跟上。
想到這裡,扯着何鵬離開了。
想要找到兒子,也得有命才行啊。
白藥幾人離開已久,張軒朗依然站着一言不發。
森林中此時已經全然陰暗,半點聲音都沒有。
劉香芹靠着張軒朗,警惕着周圍環境,生怕不注意,下一刻就有什麼竄出來。
顫抖的手拽了拽張軒朗,聲音害怕。
“阿朗,我們怎麼辦?”
張軒朗緩緩轉動腦袋,眼神陰沉,聲音卻依然溫柔平和。
“沒事,我們跟上他們。”
“可是,她不是不允許我們跟着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