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的嘴角抽了抽。
“那個,我今天從中層區偷渡過來很辛苦的,我要去睡覺了……”他一邊說一邊往外挪,“我異父異母的好妹妹,在下不過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平民罷了,我當然潔身自好……”
“咔哒”
這時,一聲清脆的拉開手槍保險的聲音在大廳裡響起來。
……
李沉默着轉過身。
江鎏剛才拎着氣泡水瓶的手此時已經握住了手槍,而祁安也已站在夏星眠的面前,将“弱不禁風”的夏教授擋在了身後。
“……”羅斯德·李深呼吸了一下,笑了起來。
看着他莫名其妙的笑,祁安心裡一緊,眼睛死死盯住了李,以确保自己能最快速度判斷他的動作。
但她失策了。
李一個箭步撲上去抱住了江鎏的腿,情真意切到恨不得痛哭流涕:“幾位姐姐們,那個,我現在坦白,還能不能從寬啊?”
夏星眠無奈得揉了揉自己的右手指骨。她看出來了剛才江鎏不過是吓唬李一下,不然以江鎏的性格,真想動手的話,李現在已經躺下了。雖然他滿嘴跑火車讓人心煩意亂,但畢竟是多年好友,夏星眠便順着說道:“能不能從寬?祁安覺得呢?”
祁安看着李,語調認認真真:“不知道。但他現在不說我就不能保證會不會從嚴了。”
江鎏也适時晃了晃手裡的槍。
“嘶……”李縮縮脖子,“我抗議!你們這是虐待俘虜!”
祁安彬彬有禮得沖他點頭:“羅斯德·李先生,如果在戰争期間,間諜是要上軍事法庭的。”
夏星眠坐在祁安身後笑。
真是可愛的回答。
“好吧,我說還不行……”李坐在地上撇撇嘴,“沒錯,我就是羅斯德家的那個羅斯德·李。不過你們可要相信我,我真不是叛徒!真的!我以羅斯德家的名譽起誓!”
“你最好還是不要拿這個發誓,”夏星眠慢悠悠得從祁安身後露出頭,“誰都知道,财閥家族是沒什麼名譽可談的。”
“你看!我就知道,這是歧視!我是好人!裁判長呢!”李大聲嚷嚷着。
“我們好像沒有裁判長……”祁安小聲說。
這時陳晨從露着一條縫的辦公室裡伸出手:“我!裁判長覺得夏教授說的對。”
……
李欲哭無淚得看着四雙盯着他的眼睛:“我真……我真是好人……”
“羅斯德·李閣下,”祁安這時候彎下身子,“我認為教授她們已經給了您足夠的信任,您才能這樣安然無恙得坐在這裡。我曾經在議長會客室外見過您,您看上去比現在……可靠的多。您裝作這幅不靠譜的模樣接近教授她們是為了什麼?如果您不能給我合理的解釋,我想我無法信任您。”
“如果我判定您的存在可能對教授産生威脅,那麼無論教授的意見如何,我都會想辦法為她清除這個威脅。”
李看着祁安的眼睛,她看上去非常認真,看不出半點玩笑的意味。
收起剛才嬉皮笑臉的樣子,他終于挺直了身子:“原來你見過我。不過以你現在的樣子看,就算沒見過,你大概也會想辦法調查到我的資料吧?”
“不過我剛才說的确實是實話,你們這是偏見。”
“我的确是羅斯德家的繼承人,不過這也不妨礙我想跟你們一起做反抗者,不是嗎?”
羅斯德·李雙手往後一撐,說出的話難得嚴肅認真。
“安安穩穩得繼承家業的确挺不錯的,不過我覺得沒什麼意思。我當然沒有什麼所謂的宏圖大志,我隻是追求自由罷了。現在上層區中層區大部分人到50歲就開始準備養老,買幾台家用仿生人外加一間房子然後虛度人生剩下的一百多年,這不是很無趣?”
“既然人生是一場單程遊戲,那我當然要玩的開心自在。”
“還有什麼遊戲會比跟兩個瘋子一起謀劃對星系絕對領導者的反叛更刺激呢?”
在李說這些話的時候,祁安右手一直搭在他的肩膀上,并緊緊盯着他的眼睛。
他說的是真話。
祁安做出了判斷。
真是好瘋的一個瘋子。
轉過身,祁安對着夏星眠點頭,然後坐回了沙發上。
江鎏夏星眠和陳晨這時都有點蒙了。
她們剛才已經在心裡假設了無數種可能,唯獨沒有想到李會這樣輕松得說他隻是把一切當做遊戲。
偏偏祁安表示他沒有撒謊。
搭上性命的一場遊戲……
“羅斯德·李,”江鎏思考半晌,緩緩問道,“如果有一天,這個遊戲你玩膩了呢?”
聳聳肩,李懶懶得回答:“我羅斯德·李不論發生什麼都不會背叛朋友。”
看着夏星眠放松下來的樣子,祁安摸摸頭。既然教授信任李,那她決定提醒李一件小事:“既然這樣,那我建議你是不是想想辦法花錢撤掉你的照片?”
“啊?什麼照片?”
“就那個,其實我剛才沒有在中央數據庫找到你的資料,但是,1區有一個‘觀察者報’上登了你和另一個不知道是誰的照片。”
“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