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屏息,試圖在語言中得到更多信息的蛛絲馬迹。
但屋内的聲響卻漸漸平息下來,隻餘微小的啜泣。
片刻,魔術師從門内走了出來。
她頭垂着,眼眶還有些紅,看起來很脆弱。
她站在原地,擡手捂住下半張臉。
這樣看起來沉浸在痛苦中,威脅似乎不大的人,嘴裡卻突然說出了令三人背後一涼的話。
“出來吧。”
邢橘心中一凜,三人小幅度的眼神交流,眼中都透着驚異。
“就是你們,别藏了。”魔術師疲憊地擡頭,轉身,正面面對着他們躲藏的地方,“你們似乎對自己潛行的本領很有信心。”
心下一沉,聯想上次也差點被老婦人發現的事,可以肯定,她們有不為人知的監視手段,從一開始就知道他們進來了。
隻是為什麼上次不抓她?
也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嗎。
這一次,又為什麼點出來了?
蘇起繁和昭澄二人拿不定主意,邢橘心中決斷,大方站起來。
“您好。”她向魔術師問好。
對方輕輕颔首,“來坐下說吧。”
氣氛不像偷入者和主人,倒像是兩個許久未見的朋友。
邢橘擡腳走出道具堆,蘇起繁和昭澄對視一眼,跟在她身後出來了。
魔術師帶她們步入一間屋子,雙方在沙發兩邊對座。
女人疲憊地倚着沙發扶把,雙手抵着膝蓋,雙眼微阖。
邢橘耐心等待着,順手拿起桌上的餅幹,分給左右倆人,咔呲咔呲吃起來。
昭澄接得順手,吃的自然,蘇起繁别扭了一下,也拿了過來放進嘴裡。
好幹。
離飲水機最近的昭澄起身,打了四杯涼水,放在衆人面前。
女人睜開眼,“謝謝。”
“不客氣。”
二人毫無吃别人喝别人還讓别人給他們道謝的不好意思。
蘇起繁在她倆旁邊,倚在沙發裡,翹起二郎腿,和她倆的土匪氣質微妙地如出一轍。
但他發現這一點後,就抿唇把腿放下了。
女人并沒有和他們計較,沉吟片刻,直說道:“你們是為了動物們而來吧。”
“是。”似曾相識的開場白。
“去吧。”魔術師像是累極了一樣,又閉上雙眸,恹恹地揮了揮手。
三人:“?”
邢橘準備好的一堆說辭頓時堵在腹中。
她說什麼?
事情怎麼是這麼個發展走向?
三人面面相觑,昭澄正想開口問,魔術師忽然皺起眉頭阻止他:“今天我沒見過你們,我什麼都不知道。去吧。”
啞口無言。
沉默片刻,邢橘把手上拿着的餅幹放進嘴裡,捅捅蘇起繁:“帶路吧,我們走。”
“啊?啊……嗯。”蘇起繁面色遲疑,擰眉深深看了魔術師一眼,從沙發上起身。
三人離開室内。
後面,傳來女人一聲幽幽的歎息。
——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昭澄不解。
步出内室,邢橘回頭看向老婦人待的那一間房間,那裡毫無聲息,不知裡面的人是什麼狀态。
突然之間,他們的計劃跨了幾個大步,離最終的成果就隻有一步之遙了。
這勝利的果實還是對方親手奉上的,得來太過輕易,讓人不能不好奇這背後的個中緣由。
魔術師為什麼要這麼做呢。
她不肯解釋,不過肯定不是要詐他們三個初出茅廬、愣頭愣腦就闖進來的學生,畢竟要收拾他們,大概都不用詐。
這裡的一切都令人百思不得其解。
“如果見到人的話,綁起來問問吧。”邢橘道,随着蘇起繁往後走。
馬戲團後方比想象中還要大很多,他們左拐右拐,穿過造型奇特、顔色炫目的走廊,最終在一扇很高很寬的黑門前停下。
這門的顔色黑得很濃,隐約散發着不祥的氣息,讓人不安。
站得久了,鼻尖還捕捉到一絲若有若無的血腥味。
三人表情都陰沉下來。
“準備好。”邢橘沉聲。
她兩邊的同伴都收拾好狀态,擺出備戰的姿勢。
邢橘正要蓄力轟拳,蘇起繁突然叫住她,“等等,帶上這個,保護手腕。”他遞來一個東西,撇過頭不和邢橘對視。
邢橘接過,“謝了。”
她套上護腕,握緊拳頭,萬鈞之力集于一身,爆發出極其可怕的力量,一拳轟向黑門,砸撞出駭人回蕩的巨響!
黑門應聲洞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