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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什麼!快讓我看看!”有同事聞聲湊到陳耀洲旁邊去。
陳耀洲在一衆同事的懇求下,終于把照片展示出來。
旁人一看照片:“切,就一個背影和側臉也算豔照啊?”
“背影怎麼啦?這燈紅酒綠,氛圍到了,别的也差不多啦,”陳耀洲啧啧兩聲,繼續點評,“抛開人品素質和能力,這臉确實帥啊,難怪那麼多人喜歡他。”
“遊戲人間的浪子!怎麼辦!有點香!”
程葉輕默默聽着,聽到隻有背影和側臉後,握着的數據線的手漸漸放松。
突然,又有人發現亮點:“哇他旁邊這個粉頭發的人是誰啊!楚佚舟都伸手攬她肩膀了,還深情地盯着,是不是他女朋友啊?”
程葉輕纏繞充電器的動作驟然慢下來。
陳耀洲放大女人的背影,皺眉分析:“是不是女朋友我哪知道,但他那個圈子女性朋友肯定不少,據說還有個關系最好的青梅,公子哥路子野玩得花……”
程葉輕擡眸看了眼他們,把充電器收進包裡,壓下心裡那點心虛和别扭。
關系最好的青梅,應該說的是她。
但楚佚舟摟着還被拍到的粉頭發女人肯定不是她。
又有同事說:“他倆這肯定有事,這個眼神我們男人一看就懂。”
“陳耀洲,這什麼時候的照片啊?”
“就年初的吧,那時候他回國過春節。”
陳耀洲注意到對面程葉輕再沒說話,主動探身把手機遞過去,熱情開口:“程葉輕,你要看嗎?”
他的手機微微朝她傾斜。
以至于程葉輕不用接過來,就已經瞥見照片上的場景——
照片攝于某家私人會所,燈紅酒綠,紙醉金迷的上流圈氛圍。
楚佚舟身着黑色襯衣,懶懶散散靠着U形沙發,一隻長臂随意搭在沙發上,另一條手臂攬着身側女人的肩。
楚佚舟偏頭注視着女人,側臉在燈紅酒綠中襯得格外浪蕩,眼中有她再熟悉不過的縱容與笑意。
被拍到的人确實不是她。
她也不認識照片裡那個靠在楚佚舟肩上的女人。
這也不是和楚佚舟相似的男人。
因為程葉輕看到了坐在另一張沙發上,正一臉八卦起哄的林軒和池旭。
他們也是她的發小好朋友。
回國過春節那段時間,也是楚佚舟試探着對她直接說喜歡的時候。
程葉輕匆匆移開眼,唇角抿緊,“我對别人的事不感興趣,不用給我看。”
陳耀洲回想剛才楚佚舟替程葉輕撐腰,想從她嘴裡套話:“我剛想起來你和楚佚舟都是劍橋的,你們不認識嗎?”
“認識。”
“那你……”
“不熟,而且我對他的事一點都不感興趣。”
陳耀洲感受到她的低壓,讪讪截住話頭:“哦好。”
見他又準備把手機給其他同事看,程葉輕叫住他:“你等等。”
“怎麼了?”陳耀洲回頭。
程葉輕不緊不慢起身,矜冷的目光直逼他的臉,
“别把楚佚舟貶得那麼沒用,他能耐可比你大多了。他這人也特别讨厭别人背後講他的閑事。”
剛才還說不熟,現在卻幫楚佚舟說話。
陳耀洲摸了摸頭,确實沒法跟人家比,也不敢再傳播這種绯聞照片了。
很快,程葉輕也拿上東西離開辦公室。
有人斷言:“她和楚二少絕對沒一個不熟那麼簡單。”
“她才碩士畢業就已經在建築圈裡很有名氣了,而且應該也是富二代吧,一身的名牌,她今天身上那件我之前在國外刊上見過,是一個意大利設計師的作品,有錢都買不到,得預約定制。”
“看不懂,吃午飯去吧,下午還要去峰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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Q.Z集團五年前上市,半道殺出來的黑馬。發展如日中天,涵蓋金融、地産、科技等,分公司更是遍布全國甚至海外。
可幕後大老闆一直是商圈想窺知,卻始終無解的。
本次峰會主要是商業交流也是項目理念的傳達。
彩躍浮金項目是将開發一塊政府用地,用于開發旅遊,将科技與景觀融合,打造現代化與傳統完美結合的度假村。
程葉輕一身藕粉色的蝴蝶結襯衫搭配黑色裙褲,利落又靓麗。
白皙纖細的脖子上挂着剛收到的參會證,上面寫着——Q.Z建築科技峰會參會證。
中午程葉輕開車去醫院看了堂妹葉悄。
舅舅葉誦在微信上告訴她,堂妹前段時間從樓梯上摔下來把腿摔傷了,這些天都住在醫院裡。
一去一回,她也沒顧得上吃飯,也沒顧得上看手機,現在才看到楚佚舟發的消息。
11:12
【Z17:那畜生之前有沒有像今天這樣威脅你?】
11:46
【Z17:不在食堂?你不會跑哪哭去了吧?】
【Z17:不願意說算了】
12:14
【Z17:昨兒晚上酒局,熏死老子了,還好沒帶你去。池旭他們說今晚上再攢個局,去不去?】
她拇指無意識地敲了敲手機側邊。
上午陳耀洲手機上那張楚佚舟摟着一個女人,還笑得賊蕩漾的照片又浮現在腦海裡。
纖長細指飛快在屏幕上敲下:
【barren light:我不去。你以前帶誰去過,今晚就帶誰去。】
剛發完消息,胃突然一陣絞痛。
她關掉手機,秀眉疼得忍不住蹙起,手摁在心口下方。
因為化了妝,哪怕她此刻疼得臉色發白,看上去依然明豔亮麗。
除了眉宇間溢出的痛苦,便很難看出她的不舒服。
加上她掩飾得好,沒有一個同事發現她的異常。
倏然,身後響起一道男聲:“中午沒吃飯嗎?”
男人聲音清潤如雪,但裡面隐含責怪與心疼。
程葉輕一怔,循着聲音仰起臉回頭,瞧見一身矜貴白色西裝的楚佚嶼正沉着臉站在她椅子後面。
他身上的西裝,是那天晚上被她扔在地上的。
有潔癖的他竟然把衣服撿回來,還穿在身上。
旁邊坐着的幾個同事看到楚佚嶼來他們這兒都驚呆了,陳耀洲起身迫不及待朝楚佚嶼伸手:
“楚總,您好!久仰大名,我是陳耀洲,京建所的建築師。”
出于禮貌,楚佚嶼微笑着伸手回握了他。
偏頭跟助理交代了幾句後,将身上的西裝披在她肩上,頓時西裝上琥珀與檀木香完美融契的男香一并襲來。
西裝上還有他的體溫,她下意識把西裝推開。
卻被楚佚嶼抓住手,“裡面冷,你體質不好,别和自己的身體過不去。”
“西裝我洗過了不髒,我也沒有帶别的衣服出來。”
程葉輕沒力氣跟他争,沉默着把手從他的掌心抽出來。
從那天的不歡而散到今天,她不是沒有看到楚佚嶼站在楚家老宅庭院裡望着她家門口等她回來,也不是沒收到他發的道歉短信。
但無一例外都被她刻意忽視了。
楚佚嶼跟她旁邊的女同事商量:“你好,可以跟你換一下位置嗎?”
同事從震驚中回神,聽到這樣謙遜得體的請求,忙不疊起身:“哦哦,可以的。”
很快楚佚嶼的助理回來,給了他一袋餅幹和一杯熱水。
他又遞到她面前,溫聲細語地哄着:“餓了就吃點,胃疼折磨人。”
程葉輕冷臉相對,平靜回絕:“不用。”
楚佚嶼被拒絕了也不灰心,和煦地笑:“我記得小時候我剛到大院的時候,你特别愛吃這個餅幹,每次和小舟在外面玩,手裡都要抓一包餅幹。這麼多年沒吃,你不想念那個味道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