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倒是覺得我們兩之間可以有結果……”
“什麼結果?”門口又走進來一人。
虞绯擡頭瞧見,刹地坐了起來,那背直直地挺着,就像是中學生接受班主任的檢查,認認真真的模樣。
“你來遲了!人家藝人可不喜歡你這種不守時的人。”霍韋調笑道,意有所指,順帶陰陽怪氣了一波。
衛城面容清疏,漆黑的瞳孔,宛似琉璃,他淡淡地開口道:“攢局人來的早,不如來得巧,再說我也不是最遲的那一個。”
霍韋:“德行!”
他轉頭對着虞绯念念叨叨:“咱誰都不理他,冷落他,孤立他,看他還裝不裝。”
虞绯沉默了一會,後知後覺,“我喜歡。”
霍韋挑眉,他沒聽錯吧。
“你剛說什麼?”他見她直勾勾地盯着某人,難以置信地追問。
怎麼有人會放着他不喜歡,去喜歡衛城這個愛裝的家夥。
“我說我喜歡他這種人。”
虞绯把話完完全全地重複了一遍,她無法對着一個酷似師兄的人,說出不喜歡三個字。
她的一手劍術,都是師兄所教。
無涯山上,師尊不着調,師姐不愛開口說話,師兄性子好,人也好,山上的事務,幾乎都是他一手包攬。
他照顧師尊,看顧師姐,還要同兄長般,把她拉扯成不堕無涯山威名的劍修。
“小師妹,手擡高點,腳紮穩點,對對對,就是這樣,我們小師妹的天賦頂好,才學半日,已經把劍招吃透。”
“師兄,你整日盡說實話,哈哈哈。”
“看,師兄把你要的話本子帶回來了,你可别讓師尊看見,不然一準給你收了。”
“我就是好奇嘛,你們都不讓我下山,我隻能通過話本子找找樂子嘛。”
“有了師尊送你的青霜劍,難道就不稀罕以前師兄送你的劍了?”
“才不會,師兄送的每一把劍,我都稀罕着呢!這不是新寵來了,練練手嘛。”
……
轉瞬即過的回憶,讓她一時沒繃住,眼淚嘩嘩地流了下來。
衛城瞥見她臉上的眼淚,有些莫名,心也跟着抽了抽,他擰緊眉頭,轉頭不再看她。
這人竟然能影響他的情緒,是他的錯覺嗎?
霍韋一臉茫然,喜歡就喜歡咯,他也沒說她,這怎麼還掉眼淚了。
他趕緊抽了幾張紙,遞了過去,“你哭什麼?”
“你要再哭,我都感覺我選錯了人,在醫院的你,可沒有這麼嬌嬌弱弱哈。”
娛樂圈直男的代言詞,霍神,是懂得怎麼冷場。
虞绯有些失魂落魄,再堅強的人一旦念及心底的柔軟處,就會變得不像自己。
胡定言坐也不是,站也不是,他急得嘞,霍神這話,難道是不想牽線了?
這麼好一資源,送上門來的,不會就這麼黃了吧!
四人各有心思,誰都沒開口說話。
衛城能淡定,霍韋能假裝淡定,虞绯是困在了回憶裡。
門外傳來聲響,胡定言深吸了口氣,看來是那位名導來了。
未見其人,先聞其聲。
張通海壓低聲音:“我今天是來談正事的,你跟着我做什麼?”
“爸,剛剛大廳裡有個小賤人,她讓你女兒摔了個狗啃泥。”
“向來隻有你欺負别人的份,還有人能讓你吃虧,趕緊回家去,别作。”
“我不管,你是不是我親爸?”
“你趕緊讓這店裡的人調監控,查清楚她在哪個包廂,我一定要讓她知道你女兒不是那麼好讓人欺負的。”
張通海被煩的實在沒辦法,敷衍道:“行行行,等我談完事情,再讓人去調,你先一邊去。”
父女兩人在門外說完話,張通海把女兒撇開,走進包廂。
正準備順手把門帶上時,作精女兒擠着細縫溜了進來。
她還振振其詞道:“我聽小王說,你今天約了霍神,你帶我見見偶像呗。”
小王是張通海的司機,負責他平日裡的一切出行。
張通海甚是頭痛,這小冤家在家裡作不夠,還非得上外人面前來霍霍他。
一口一個霍神,比叫親爸都甜,他女兒是給别人家養的嗎?
胡定言從見到那張臉開始,隻敢尬笑,誰來救救他。
餡餅突然變成剛出鍋的烙餅,感覺有點兒燙手,他現在哪還敢奢求自家藝人能拿下這位導演正在籌備的戲。
能不得罪人,最後笑臉收場,已經是他敢想的最好結果。
夏子苓哄好了親爸,轉頭就去找他家偶像,她可是打聽清楚了,自家老父親最近在與霍神的經紀人接洽新戲的簽約。
霍神那邊已經松口,而這場飯局,就是最後敲定結果的局。
她作為霍神的死忠粉,就想就借機追追星,羨慕死别人。
剛想羞澀地向偶像介紹自己,誰知眼睛裡進了“沙子”,霍神旁邊坐着的是什麼東西?
她猛地指着虞绯,看向親爸,“她是誰,她怎麼在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