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那隻手甚至又變本加厲的撫上了她的耳垂,她腳步才往後微微一退,那隻手又立刻使按了回來,甚至比剛才還湊的更近,面頰上陸裕說話時呼出的熱氣都能感覺到。
“叫哥哥,乖。”
陸裕蠱惑般的開口,他平日裡都是闆着臉沒什麼表情,偶爾有情緒變化也不過稍縱即逝,謝蠻見慣了他總嘲諷自己,倒是第一回見他嘴角揚起這麼大的弧度,甚至眼底都帶着笑意,黑眸一閃一閃的,蕩人心弦。
她傻愣愣的開口:“哥哥……”
“好乖……”
陸裕笑容越發燦爛,另一隻也撫上了她鬓角的碎發,用手指微梳,但眼睛卻還看着她,等額發都理順了,才又開口道:“乖,眼睛閉上。”
那張俊臉上眉梢眼角都染上柔和,語氣也低沉的讓人愉悅,心裡雖然有聲音在叫嚣着不對勁,但那種感覺也不過是轉瞬即逝。
她乖乖的閉上了眼睛。
若是陸奶奶在,看見陸裕的表情,就知道他要幹壞事了。
但謝蠻不知道呀,她隻感覺到陸裕的手指輕撫着額頭,幾乎是片刻之間,耳邊傳來沉悶的聲響,伴随着迅速傳來的微痛感,她馬上睜開了眼睛。
“嘶……”
陸裕還維持着彈她額頭的那個手勢,臉上又恢複了面無表情。
春意的氣氛戛然而止,謝蠻瞬間反應過來陸裕這個混蛋做了什麼,又氣又羞,她摸了摸彈疼的地方,又左右看了一圈也沒找到可攻擊用的武器。
這個小氣鬼!不就潑了他一身水嘛!
謝蠻立刻的揪了把草葉扔過去,那東西輕飄飄的,碰都沒碰到陸裕就悠悠落在了地上。
眼神與陸裕交彙的一刹那,她猛的回想起了剛才被陸裕蠱惑的事,理智歸攏,臉蹭的一下紅了起來,也沒功夫去生什麼氣了,掩飾般的開口,“我餓了……”
陸裕:“……”
謝蠻:“……”我怎麼找了個這麼爛的借口。
陸裕倒沒什麼不自在,剛剛一場水戰他渾身都濕了,謝蠻作為攻擊者也沒好到哪去,袖子褲腰褲腿都濕了,加上剛剛那場無形的戰争,說是殺敵一千自損八百也不為過了。
“去太陽底下把衣服弄幹。”陸裕擡下巴示意她别躲在泉眼下貪涼。
“老實點别亂走,我給你找點吃的。”
謝蠻拽住他,“你身上濕透了比我嚴重多了,等都曬幹了我們一去嘛,我給你幫忙。”
她那隻被陸裕碰過了耳垂還紅着,但人卻不怕死,拽着衣角不松手,他便又起了壞心吓她,“那邊有蛇。”
謝蠻猶豫了一會,“我不怕。”
“要走很遠。”
謝蠻小雞啄米般點頭:“你放心,我跟得上。”
陸裕:“……”我信你才有鬼了。
陸裕無奈的放棄,撇了她一眼,“去把衣服曬幹。”
謝蠻一喜,知道目的達成,也不再去追問弄什麼吃的,乖乖的去太陽底下站着曬衣服。
太陽依舊高懸,溫度不減,謝蠻的鬥笠剛剛也被潑上了水,她便不肯再帶,陸裕看她那矯情勁,從背簍裡翻出來早上給陸奶奶采的新鮮荷葉,戴在她頭上 。
謝蠻還以為是什麼呢,怕陸裕又吓她,抓下來看了一眼,這才放心的又戴了回去。
這樣的天氣,光是體溫都已經很容易烘幹衣服,沒一會,摸着衣服半幹,也不用再擔心着涼,陸裕便帶着人往泉眼邊的一處小道走去。
這兩人在某種觀念上都出奇的同步,謝蠻想着吃,陸裕想着給她找東西吃,花生地裡的活忘的一幹二淨。
比起水田裡必須搶收的稻子,旱地的活不僅不輕松,而且路程遠,加上趕不上食堂的中飯,工分也相對較少,因此隊上把花生地玉米地分給陸裕和程三嫂時,大夥都松氣了不少。
但此刻,大隊長程建設又頭疼起來,他也是才知道,程三嫂病倒了,剛剛才讓家裡的大小子稍信過來,說是今天得請假,得,程建設有些頭疼,他拍了拍腦門,打算下午把謝蠻再叫回來,給她另換個活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