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洛羽将越溪擋在身後,質問白林,“你就是冒充霜見的人?”
“我才沒那搬騰搗戲的閑工夫,别給我亂扣帽子。”
越溪上前攔住他解釋,“公子,不是他。”
應洛羽轉頭看越溪,發現她身上的傷盡數都好全了,但轉念一想,能在這麼短時間内讓血肉生長的本事——還有一旁的雪獅。
“你們是從暮曉山來的。”
白林仰頭眯眼看着應洛羽與自己視同水火的态度,又聽見他一下猜到暮曉山,嘴角微微勾起。
“原來,你知道她是妖啊。”白林逐漸興奮,最後忍不住大笑起來,“夷山的二公子,應遠的兒子,竟然護着暮曉山的妖,縱使我絞盡腦汁也想不通你是為何,怎麼,你傾慕于她?”
白林調笑地說出這番話,使得洞内的氣氛瞬間凝結,越溪站在應洛羽身後,明顯看見他的身體突然僵住,而後怒氣纏繞着周身,充斥着殺氣。
白林自顧大笑着,用蒲扇指着應洛羽,“你瞧你瞧,被說中還惱羞成怒了!”
應洛羽撥走越溪扯住他衣袖的手,小跑一躍而起,熾炎包裹的拳頭徑直朝着白林的臉砸去。
白林拿着酒壺三步一喝,擡擡蒲扇,輕輕松松躲閃應洛羽的攻擊,反觀應洛羽,招招到位,但看起來卻有些力不從心。
“越溪,就他這樣的,也能讓你拒絕回暮曉山,就要跟他回去?”白林故意沖越溪喊道。
應洛羽聞言停住剛要落下的拳頭,轉身看着越溪,琥珀色的眸子久違有了光亮,小心翼翼問道,“他說的,是真的?”
白林在應洛羽背後,瘋狂沖越溪擠眉弄眼。
越溪領會白林意思後,急忙回道,“對,是真的。”她有些心虛,但說出的話卻意外的堅定,連她一時都分不清是真是假。
但無論真假,聽的人此刻是真信了。
“嘿!”
白林突然從背後偷襲,一掌打在應洛羽的背上,掌風掀起,将應洛羽吐出的鮮血都吹得老遠,一些落在越溪的衣裙上,仿佛繡上的梅花一般。
白林緩步走到九生身邊,施放解了定身術,靠着九生的耳朵,大聲嚷嚷,“好九生,就是眼前這人不讓越溪同我們回去,去,咬死他。”
九生一下站直了,抖了抖身子,作勢就要朝應洛羽撲過去。
“不可以!”越溪張開手臂将應洛羽擋在身後,九生見狀,眨了眨蔚藍的大眼睛,左看看白林,右看看越溪。
雖說兩人在打配合,但白林看到這一幕也忍不住氣上心頭,冷哼一聲,挖苦道,“剛剛這麼激動叫着舅舅要跑來抱我,現在就擋在這小子前面了,你這臭丫頭怎麼變臉變這麼快。”
越溪心裡驚訝白林的演技逼真,正了正色趕緊接上,“他身上有傷,你們勝之不武,我已經決定了,您不必再挽留。”
“挽留?”白林越聽越氣,努力平靜心情,才又接上戲,“既然你心意已決,那我就随了你的意,放他一馬,殺他我還怕髒了我們九生的腳。”
“您寬宏大量越溪感激不盡,我還想再求一事,您能理解我的心意,一定也能理解我弟弟的,他若是不想回暮曉山,還請您一定别去找他。”
最後幾個字,越溪一字一頓放慢了說,直勾勾地看着白林,眼裡滿是希望他能明白自己的意思。
“懶得理你們。”白林滿眼嫌棄地白了應洛羽一眼,一甩袖,帶着九生走了。
剛出山洞沒走多遠,就撞見躲在暗處的遲映。
“你小子躲這幹嘛,你不是想見她嗎?”
遲映垂喪着臉,“我想見她,她可不想見到我。”
白林聳肩:“活該。”
“你為什麼騙她?”遲映不解看着白林,“妖王夕顔十年前就死了,不然我爹娘每年冒死去暮曉山祭奠的是誰?”
“妖丹沒有拿回來,夕顔一天都不會真正安息,雖然她是夕顔的女兒,但也是那人族人渣的女兒,在我心裡,她隻是夕顔的附屬品而已。”白林眼露寒光,“你若是多嘴,我不介意割了你的舌頭送去血靈谷。”
遲映一臉鄙夷,“看你們剛剛這麼溫情地相認,我差點就當真了,怪不得我爹常說,跟你見面三分真,變臉倒是有一套。”
白林一巴掌将遲映打得直不起腰,“臭小子,你爹看見我都得叫聲祖宗,你敢在這跟我瞎嚷嚷,跟我走!”
“去哪?”
“鳳都,你沒聽見剛剛越溪讓我去找南舟嗎?”
“你不是說,他們都是夕顔的附屬品嗎?”
“走不走?”
“不走。”
“你!”白林又擡起手,遲映急忙躲到一旁,可憐兮兮的,他從小被白林打到大,以至于到現在都還有陰影,面對白林就已經自亂陣腳了。
“我要去夷山,既然你不幫我對付大翎,那我就纏着越溪,直到她答應為止。”遲映說得理直氣壯,挺直了脊背給自己壯膽。
“你最好隻有這心思。”白林拍了拍他的肩膀,眼神警告後,帶着九生前往鳳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