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婚?怎麼會無緣無故退婚,難道是宋嫣然不嫁了?”
“不是。”弘遇見四下無人才說道,“聽說宋小姐不答應,是宋老爺自己決定的,還打算強行帶宋小姐回鳳都,兩人争吵了好久,最後二夫人出面安撫,留宋家父女再住幾日,再好好商量。”
越溪現在一聽見宋家的事情就心煩,發生任何事下意識地會将自己牽扯其中,退婚的事情,她便會想:宋祖安是因為她,還是因為宋嫣然今天對久香的羞辱,無顔再待下去?
弘遇:“我得馬上告訴公子這個消息。”
“你等等!”越溪拉住他,“今日的事情已經夠他腦子折騰的了,退婚一事還沒有準信,先别告訴他。”
弘遇目光向下,有些猶豫。
“我見你們這幾日同三小姐經常外出,是不是發生了什麼,妖族又有動靜?”
“沒有沒有,隻是公子這段時間不在夷山,有許多公務需要他處理。”弘遇連連擺手,心虛揉了揉鼻子。
“這樣啊,你在這等我。”越溪轉身回廚房,不一會兒拿着一個油紙包出來,“你帶些吃的在身上,我看你們在外頭定是顧不上吃飯,餓了就吃點兒。”
弘遇有些愧疚地接過,不敢看越溪的眼睛,他心裡琢磨着:越溪同阿鎮的感情也十分要好,是不是說出來也無妨。
“其實……”
“久香!”越溪笑着向弘遇身後跑去,是久香獨自從外面進來。
她渾渾噩噩的,嘴角帶笑,眼神卻十分疲憊,越溪摸了摸她的手,“夜裡有些涼,出來記得添件衣服,我剛給弘遇準備了些吃食帶走,你餓了吧,想吃什麼我給你做。”
弘遇走了過來,表情嚴肅看着久香,問道:“發生什麼事了?”
久香笑着看他,搖了搖頭。
弘遇又看向越溪,越溪神情自若,說道:“哪有什麼事,你們忙就忙你們的,别來打擾我們說話。剛巧,你幫我把飯菜送過去,二公子身體還未康複,記得盯着他用膳,得全部吃完才行。”
弘遇懷疑地看着兩人,不動。
越溪輕輕推了他的肩膀,催促他趕緊走,好說歹說才将人送出東廚。
弘遇前腳剛走,後腳越溪的笑容一下消失,她牽着久香坐下,仔細瞧她。
久香已經換了幹淨的衣裳,發絲也整理整齊了,神色平靜,看不出情緒如何。
如此平常無異的樣子,卻不是久香該有的模樣。
“你真的沒事?”越溪問道。
久香含笑搖頭,沒有說話。
越溪也不想再提她的傷心事,從袖子裡掏出了一隻無聲的鈴铛,明明裡頭有芯兒卻發不出聲音。
鈴铛通體銀色,用赤青兩色編織的彩繩串起來,編織的圖案十分特别,還散着淡淡的檀香味道。
越溪将彩繩鈴铛挂在久香的脖子上,“這是我在一座廟裡求來的,原本想給你求道平安符,剛巧碰見一個長老過來,說與我有緣想将這條彩繩贈與我,我便問長老能否将它贈與他人,你猜長老說什麼?”
久香手指摩挲着鈴铛看了好久,原本平靜的臉,已經因為啜泣變得皺皺巴巴的。
越溪這才松了口氣,笑着替她擦去眼淚,“長老說,他一開始便知道我想贈與誰,所以才給了我這條彩繩鈴铛,說與我的妹妹最為合适,反複叮囑我要親自交給你别讓任何人知道。”
久香哭得一抽一抽的,“可是,可是長老又不認識我。”
“我未曾說過我要贈與的是男子還是女子,他竟然知道是我的妹妹,你說神奇不神奇?”
久香紅着鼻頭,胡亂擦了眼淚和鼻涕,将鈴铛翻來覆去看了好久。
越溪将鈴铛舉起,透過外殼的一道縫隙,借着月光,兩人看見鈴铛裡頭有一顆黃藍相漸的清透小石子。
“長老說這個鈴铛平時不會發出聲音,隻有在你傷心、生氣、還有遇到危險的時候才會晃動發聲。”
久香不信,握着彩繩使勁搖晃鈴铛,果真聽不見一絲聲響,她驚喜地睜大眼睛,眼裡放光,十分不可思議地眯眼瞧鈴铛内的石子,研究了好久,甚至想拿石頭先把鈴铛敲開看看。
“我的小祖宗!”越溪一個沒注意,久香已經舉起大石頭,“這可是我千裡迢迢給你送來的,你怎麼能下這麼狠的心啊。”
“姐姐放心,我可以修好的,這鈴铛稀奇,跟降妖師的無芯清鈴有得一拼,這麼一想實屬怪異,我擔心是什麼妖物。”
越溪捂住她的嘴,搶過她手裡的石頭在地上敲了三下,“呸呸呸,什麼妖物,那可是香火旺盛,十分靈驗的寺廟,長老一片好心,我的一片誠心差點讓你給糟蹋了。”
久香聽後趕緊又将彩繩戴回脖子上,“不說了不說了,也不敲了。”
越溪将鈴铛塞進久香的衣領内,“一定得貼身戴着,睡覺也不要摘,保平安的。”
久香點頭,“那姐姐有給自己求道平安符嗎?”
越溪愣神,随後馬上回道,“當然,我還拜了神明,祈求神明保佑我們都平安健康,喜樂無窮。”
久香呆呆地看着越溪,笑容又恢複以往的明媚,“姐姐放心,我一定會振作起來的,有這麼多人陪着我,安慰我,我若是再消沉下去可不是我久香的作派!”
久香站起身叉着腰對着空中大喊一聲,像是在給自己打氣壯膽一般。
随後她突然想起正事兒,“壞了,我來是給苒苒拿傷藥的,她還挽着褲腿等我呢,她今日練劍摔了,小腿上好大一處擦傷。”
越溪驚得站起,嘴裡将久香念叨了一通後,兩人急匆匆地拿着傷藥去找苒苒。
隔日越溪端着早膳去找應洛羽,在門口處時,應洛羽便跑了出來,十分激動:“越溪,宋家取消婚約了。”
越溪猛然看向一旁的弘遇,隻見弘遇頭搖得跟撥浪鼓似的。
“是我告訴二公子的。”青初在屋内出聲,越溪才發現她也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