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克言見沐瑤要将自己的長鞭扯去,下意識地也往後拉扯,兩條長鞭的纏繞之處瞬間打了個死結分不開。
周克言的腳在沙土地上頻頻打滑,整個人往後躺去都快躺到地上去了,但對抗沐瑤的力量隻算得上勉強。
沐瑤隻用了不到五分力,她單手拉着長鞭,另一隻手摸索到身側的劍柄之上,眼神警告着想要靠近的應氏弟子。
“這些可都是生面孔,應府内和各個院子的護衛可都是挂有虎頭牌的,就算是騎園的弟子衣裳外袍都有虎頭刻紋,這些人,是你周家的部下吧?”
周克言咬牙暗罵道,“夷山的事還輪不到你多嘴。”
“我不多嘴,”沐瑤扯了扯嘴角,“不過和應家兩位公子聊天時,可能會提上一句,就看你能不能讓我閉嘴了。”
話落,沐瑤向後退了一步,紮穩馬步往後用盡全力猛地往後一拉。
周克言沒有防備,直接被拉到往前撲去。
沐瑤在往後拉的下一瞬松開長鞭,拔劍出鞘,用最快的速度亮劍朝周克言沖去。
劍鋒不偏不倚地擦過周克言的脖頸,但被他用手隔擋,隻劃破了手背,深可見骨。
沐瑤沒有停下,與周克言擦肩而過後握住霆霓長鞭,誰料電流通過掌心到達她整條手臂,刺痛酸麻讓她吃痛咬緊牙關,将鳳羽鞭一同收回。
周克言為躲沐瑤的劍鋒松了手,此時霆霓長鞭和鳳羽鞭因為沐瑤的怪力直飛上空又迅速繞着圈子落下。
周圍的人還沒來得及反應,沐瑤便在他們身邊奔跑經過,最後用兩條長鞭将他們捆綁在一起,周克言也在其中。
沐瑤将他們拖拽遠離至牆邊,将鳳麟鞭狠狠紮進牆體之内,任憑周克言罵出什麼肮髒的話都不以為意。
然而應遠早就強行将遲映的腕帶脫下,他一早便懷疑那腕帶有問題,血靈谷的法術特殊又神秘,雖然能操控自己體内的血液,但仍需要一個“媒介”,他見過遲玄的,是腰帶正中的一顆紅寶石。
遲映的腕帶被摘下後,他腳邊僅有的半副映血罩瞬間散去,還有護着越溪的,也一并消散。
周峤獰笑着,舉着短刀朝越溪慢慢走去,笑聲難聽,表情更是猥瑣奸詐。
“那日我未刺下的一劍,今日便補給你。”
越溪手腳無力,隻能在地上吃力地朝着沐瑤的方向爬去。
當時沐瑤還和周克言僵持不下,周峤有恃無恐,他本想再多多欣賞越溪逃竄的狼狽模樣,卻在對上越溪嫌惡和鄙夷的眼神氣血上湧。
他快步上前揪住越溪的衣領,高舉起手中的短刀,對着越溪左肩狠狠刺去。
頃刻間,越溪左肩發出刺眼的青光,體内如同被爆竹點燃一般狂轟亂炸,她甚至感受到體内的血液正在快速流動,喉間的鐵鏽味上湧,隻有出的氣沒有進的氣。
周峤在刺下的那一刻,發現手中的短刀突然褪去原有的樣子,通身金色,不管是刀柄還是刀身,密密麻麻刻着像是眼睛一般的刻紋,但那些眼睛好像都是閉着的——這便是應遠和周克言談論的玄元刀。
他看見越溪在他手下痛苦不堪,又加重手上的力氣,但仿佛有股力量在與自己對沖,他想将短刀再沒入越溪的身體内卻不得成功。
忽而一股強大的氣壓從刀尖傳來,周峤不甘松手放過越溪,怎料下一秒直接被震飛,玄元刀也脫手掉到遠處。
周峤艱難爬起,看見越溪跪在在地,被震得披頭散發,眼睛通紅,青筋在臉上暴起流竄,十分痛苦地擡着頭,指尖在地上抓出好幾道血痕。
周峤立刻爬起去撿玄元刀,看了一眼沐瑤的方向後,一瘸一拐地走去扯住越溪的頭發,将她往銀杏樹的方向拖拽,離沐瑤越遠越好。
越溪渾身抽搐,感覺體内的五髒六腑都在碰撞,身體由内而外帶來的疼痛感,讓她此刻對頭頂被拉扯的刺痛都已經感到麻木。
周峤将她摔在銀杏樹下,站在她身後将她從地上拉起,瘋了似地朝她左肩的位置猛刺了好幾下。
每刺一下,越溪的身體都會帶來劇烈的沖撞,總感覺有股力量想要沖出心髒卻出不來,生氣地釋放力量将自己體内攪得一團糟。
迷糊間她仿佛看見夕顔在她面前。
“娘?”越溪痛苦地喚了一聲。
周峤聽見她的聲音,更加癫狂地用玄元刀刺向她的身體。
越溪感覺左肩傳來刺痛的熱麻,又在恍惚間感受到一隻溫暖熟悉的手搭在自己的左肩上。
她好似聽見夕顔的聲音,想起早已忘記的回憶……
【“越溪,現在外頭有好多壞人在找我們,你們先躲起來,娘很快就來找你和南舟。”】
【“越溪,為了以後,娘不得不封印你和南舟的妖力,你長大後會理解娘的。”】
【“越溪,娘一定會把爹找回來的。”】
【“越溪,你看誰來了。”】
【“越溪……”】
……
夕顔仿佛就在眼前,越溪想要去摸她的臉,雙手卻無力擡起,眼皮沉沉合下,歪身倒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