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林落在越溪附近,翅膀将周圍掃清幹淨後才收起,遲映已經将映血罩撤去,急忙向白林說明情況。
“那把刀,金色的,上頭還有好多眼睛。”遲映将玄元刀描述給白林。
白林聞言便知道那玄元刀是何來頭,對應遠冷嗤一聲不再理會。
應遠從夕顔身亡的那刻起,就為今日做了打算,竟然收集夕顔的血液,再剝落一小部分妖丹的碎片,混進鑄刀中,這是白林百年前聽過的一種邪門的鍛造之術,所鑄成的武器最明顯的特征便是刀身布滿眼睛的刻紋。
但想成功鍛造此刀需要耗費極大的精力,應遠多半是利用熾炎代替尋常明火,難怪自夕顔死後,應遠便頻繁對外宣稱閉關練法。
白林不屑再與應遠追究,他來到越溪身後,左肩的封印印記已顯現,隻是同夕顔封印時的痕迹大不相同。
白林先将越溪背上幾個的穴位封住,随後從九生的手臂上取下一隻臂環,接着套到了越溪的手臂上,臂環立馬縮小至貼合越溪的手臂。
應子默一直盯着白林的行動,看見臂環時,覺得十分熟悉,記憶中夕顔似乎也有佩戴相似的臂環,當年那場意外,讓他的一些記憶變得模糊。
臂環帶在越溪手臂上的那一刻,她體内的妖力瞬間停止對外輸送,銀杏樹妖也察覺到了,頓時怒氣沖沖地朝越溪和白林的方向伸出手去。
幸好九生在一旁緊盯着它,一口咬住它的手指不放,遲映趁機将它的兩根手指砍下,那樹妖發出尖利的慘叫聲。
緊接着白林對着越溪念了一長串的法訣,在手觸碰到她封印處時,四周的生物開始蠢蠢欲動。
在場的人突然發現周圍的小妖逐漸散去,慢慢褪去妖形,地下鑽出的草木重新鑽了回去,牆外攀爬進來的也按着原路返回。
至于銀杏樹妖,在一陣陣慘叫聲中迅速變回原來的樣子,甚至樹幹上的紋路和挂在樹枝上的葉子都與變為樹妖前的時候一分不差。
伏妖殿的空地又恢複了空曠。
原本越溪對外輸出的妖力通過掌心又重新回到體内,有了白林的護持,這次妖力在她體内安靜地待着,可白林臉上的焦急和煩心仍舊沒有褪去。
他高聲喊了遲映,抱起越溪一同跳上九生的背上,俯身在九生的耳邊道,“回家的路你一定還記得,這次一定要帶越溪回去。”
九生蔚藍的眸子瞬間有了光亮,他表情嚴肅的伸直前臂往後靠,眼睛直直看着殿門。
應遠示意剩下的弟子攔住九生,自己也在殿門口築起炎牆。
九生神情不變,沒有被周圍試圖恐吓他的聲音分神,他縱身一躍跳過應氏弟子的阻攔,徑直沖進炎牆裡,順利穿過出了伏妖殿,熟練地朝山下跑去。
遲映松開擋住臉的手,發現九生的毛發還殘留着火星趕忙拍滅。
“可以啊九生,你什麼時候膽子變這麼大了。”
而白林隻是神情凝重地拍了拍九生的腦袋,在心中傳聲對九生說道:“做得好。”
九生聞言高聲吼了一聲回應白林,步伐又加快了許多。
伏妖殿内的應遠不敢相信九生這次竟敢不加猶豫便沖過熾炎,心中對自己的内力開始動搖,難道這些年自己的功力又下降了嗎……
“師兄,現在該怎麼辦?”周克言心急看着應遠。
應遠反應過來後怒斥衆人,“還愣着幹什麼,追啊!今日若是讓他們跑了,你們也别在應氏待了!”
應氏的弟子聞言才敢動身去追。
另一邊的弘遇早在白林等人帶走越溪的時候駕着輕功去追,弘樞看向應子默。
白林帶走了越溪,沐瑤本應該完成了對應洛羽承諾,畢竟現在除了這條路,越溪已經别無他法,但她發現應子默猶豫不決。
“你想去追我便陪你。”她眼神堅定看着應子默。
應子默忙解釋,“如果爹追上她,我擔心她還會有危險,那小羽他……”
“那走啊。”沐瑤打斷他的話,“再猶豫可就來不及了。”
應子默立即對弘樞說道,“弘樞,你先行一步,我随後就來,記着,護着越溪同暮曉山的人走。”
“是!”弘樞得到許可,迫不及待地跟上弘遇的腳步。
季決的手下纏着應洛羽,跟在暮曉山的時候一樣,跟打在棉花上似的。
應洛羽一開始便發現他們的企圖,但是他束手無策,若是強攻,他大不了和他們打個魚死網破。
但對方人手衆多,還有擅長迷惑和躲藏的妖族在内,妖族和葬花閣深知應洛羽不善近戰,偏偏不斷突然竄至他面前,應洛羽竟然察覺不到他們的一點氣息。
在多次挑釁後,應洛羽發現近身攻擊他的便是那日襲擊松華院的傀儡。
“死屍?”
他故意不還手等傀儡靠近,在被打了一拳的同時趁機扯下他的鬥篷——盡管殺妖無數,血腥的場面是家常便飯,但看機傀儡的那一刹那也便驚呆了。
竟是一個相貌端正的少年,身上的衣着看得出生前地位不低,多半是官員之子,可現在衣裳破爛,原本清秀的臉龐也潰爛不堪,腳上的鞋子也缺了一隻。
應洛羽震驚于葬花閣是何處尋來的屍體,死者自己還有他的家人,若是看到如今的情景又會作何感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