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洛羽搖頭,他也想不通,為何要選在劍術堂,“你在鳳都可有聽過什麼特别的消息?”
“我隻知道,是降妖師出師前修煉劍術的地方,各門派派遣至鳳都的佼佼者,之前有幾個學生到望江樓用過膳,沁娘說,他們一坐下就唠叨劍術先生十分嚴苛,考核難度極大,其他的和普通學堂也沒什麼不同。”
“劍術先生都是沐家莊的前輩,自然是嚴格。”應洛羽回道。
“沐家莊?”越溪怔住,想到了什麼。
應洛羽點頭,“劍術學堂本就是聖上特令沐家莊主持創辦的,用來提升各門派的劍術,說起來當年第一批學生還是沐大哥親自挑選教授的。”
談起沐沉雲,應洛羽越說聲音越緩,陷入短暫的回憶中,沒有注意到越溪神情一閃而過的變化。
這就說得通了……
越溪恍然大悟,斷棋選在與沐沉雲聯系最大的地方,要為當年沐沉雲之死做個了結。
她看着應洛羽的背影,糾結過後還是決定問清楚,“你對斷棋的身份有何看法?”
“黑鴉都難以确認,更别說斷棋了,遲映曾同他接觸過,但回想整個大翎他識得的人,也沒一個對得上的。”
“你就沒想過斷棋為何選在劍術堂?”
應洛羽皺眉:“難道是以前的學生,恰好也參與十年前伏妖殿一戰?”
越溪啞然,沉默片刻後,又問道:“沐家莊創辦的劍術堂,你能想到誰?”
應洛羽面露不悅,“你是說斷棋是沐家莊的人,當年參與沐家莊的前輩大多已經仙逝,有不少弟子當場身亡,數沐家莊犧牲的弟子最多,剩下的除了世叔,還能有誰?”
越溪就這麼看着他,看着他從說話時的激動,到說完話的沉默,再到眼神的動搖。
“不可能。”應洛羽眼睛快速眨了幾下,“不可能!”
加重的語氣不知是因為内心确定,還是為了說服自己。
“斷棋你見過,他能站,能走,還會輕功,不可能的,他至今還坐在輪椅上,尋遍多少名醫都沒治好。”
他如此激動,是因為猜測落到了他從未設想過的沐乘風身上。
越溪淡淡回道:“其實你心中有數。”
一句話斷了應洛羽還想力争的辯論,更是打混了他的腦袋,一片空白。
看着應洛羽無法接受的樣子,越溪捏緊手中的平安符。
“這隻是個猜測,不過即使是真的,我也不會有任何顧慮,你走吧,我想休息了。”
被下了逐客令,應洛羽吞下還沒說的話,悻悻地準備離開。
“應洛羽,”越溪突然叫住他,“就算因為暮曉山是妖族,又或者被應氏拖累而讓你有顧慮,你就當全當是為了百姓,百姓至少是無辜的,我在鳳都長大,雖是妖族,但我和南舟承了不少恩情,我不會放任不管的,你身為降妖師,最大的責任便是保護百姓。”
說完她翻身躺下,應洛羽看了她好一會兒,才掩門離開。
很快到了出發前往鳳都的日子,越溪隻随身帶了南舟的平安符和夕顔的臂環,選在還未天亮的清晨悄悄出了屋,九生已經在門口等着她。
她并不想不辭而别,但這一去兇多吉少,實在不想再牽扯其他人,她欠的已經夠多了。
“小點聲。”越溪制止了九生因為見到她而歡呼雀躍的動作。
她翻身坐到九生背上,撫了撫他的頭,“走吧。”
一人一獸在刺骨的清晨向山下跑去,等到了半山腰,天已經蒙蒙亮。
到了山腳時,遠遠地便看見幾個身影,其中一個正搓着手跺着腳。
九生的腳步停下,和越溪一樣震驚地看着幾人,他更是發出嗚嗚的聲音,側頭尋求越溪的指令。
“喂!愣着幹什麼,你們怎麼來得這麼慢啊!”戚行豐邊跳邊向越溪揮着手,其他人聽見動靜也看了過來。
越溪沒法,隻能讓九生繼續前行。
“你們,這是怎麼回事?”
“且不說你這不告而别的動靜太過明顯,就是你這小心思早就被我們看透了。”戚行豐抱着手,眯着眼,表情有些可惜地搖頭,調侃道。
馮休年:“我們比你還早收到消息,臨近出發的日子你還沒有提起,我們便猜到了。”
“不過還是應公子神機妙算,竟然猜到你會幾時出發,帶着我們早早就下山來等着了。”馮休音補了一句。
應洛羽站在不遠處,臉色看起來不大好,含笑對越溪點了頭,隻是笑得比哭的難看。
“你還是打算自己偷偷去。”阿香上前,撇着嘴,眼神帶着些許責怪。
被道破的越溪尴尬笑了笑,又張望四周,發現不見應子默、沐瑤和弘樞,便問起他們。
“他們昨日就走了,沐姑娘看起來有些着急,但是問了又不說。”戚行豐解釋道。
這時應洛羽出聲催促道:“快出發吧,時間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