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兒!你沒見為父被襲嗎,還不來相助!這僞人是葬花閣的陷阱,你莫要被他迷惑!”應遠見應洛羽看都沒看他一眼,急得大喊道。
“迷惑?”方子安忍着笑意看向應遠,“你以為,我要如何迷惑他?你害怕我如何迷惑他?”
應遠咬牙切齒看着方子安,又看向他蠢蠢欲動的劍鋒,沒有回話。
“方師父,你為何……”
應洛羽不解地看着眼前景象,不知方子安為何要對付應遠。
此時的方子安本該被認為同外面的僞人一樣,但他和應遠的話,和那句旁人都不知的“小石頭”,讓應洛羽分不清真假。
方子安望向屋外忽明忽暗的天色,暗道一句:“時間不多了。”
他轉而看向一旁的越溪和九生,問道:“你們應該在地牢見到了想見的人吧?”
“你認得我?”越溪突然警覺。
方子安看了眼九生,“雪獅這等神獸可是認主的,你莫不是夕顔的女兒,他怎麼會追随你。”
越溪又問:“地牢裡的一切,都是你設計的?”
方子安撇了撇嘴,“隻是讓你們看看往日場景罷了。”
“你應該不隻是讓我們看看而已吧?”越溪視線移到應遠身上,刀子般的眼神能殺人。
“是。”方子安爽快應下,沒有遲疑,“我是想來問一問應門主,是否還記得當年之事。”
“方子安,你想清楚了!”應遠出聲打斷。
“我十分清楚!”方子安怒斥道,“你還有什麼能夠威脅我的?”他臉色突變,額上的青筋突起,眼神若是刀,應遠早就被他千刀萬剮。
方子安随即看向應洛羽,問道:“你可知你娘是為何而死,又可知你外祖父母死于誰手?”
應洛羽和越溪皆是愣住,自十年前伏妖殿一戰後,蘇氏夫婦的死因被多方揣測,最後是應氏查清來龍去脈後,告知是夕顔為逃出地牢所害,所以大翎才會對夕顔趕盡殺絕。
方子安緩緩舉起手中長劍,轉身直到劍尖對準了應遠。
“是他,是他殺了你外祖父母,陷害夕顔,讓你娘悲痛欲絕最後自戕而死!”
應遠慌亂對應洛羽解釋,“羽兒,他的話不能信,你不能信他,他伏妖殿那日便死了,怎麼會知曉你娘的事情,蘇氏夫婦是夕顔所殺,他們身上可都有傷口痕迹作證!”
方子安步步緊逼直至将劍抵在應遠喉間,眼中有淚,“如今我站在你面前,你還要信口雌黃,當年因我目睹你對蘇師父和師娘痛下殺手,而被你當場滅口,你要證據,我便是證據!”
方子安一把扯開衣裳,心口的位置是觸目驚心的燒傷。
“這個傷痕,你應當認得。”方子安看着應洛羽,冷冷道。
應洛羽當然認得,修煉熾炎期間他無數次被誤傷,對這個傷痕再熟悉不過,但遠遠比不上方子安心口的可怖。
他對付妖族向來不會手軟,但被熾炎攻擊到的傷痕并不會如此之大,方子安的傷痕……更像是施法者将手陷入他的身體……
應洛羽的手開始不受控制地顫抖,如果方子安說的都是真的,那殺死他娘的人,便是自己的父親。
外祖被害,娘親身死,他回想十年被逼修行,豈不是助纣為孽……
他眼神空洞,面如白霜,仿佛被抽空了靈魂,又将陷入無止盡的噩夢徘徊中……
越溪握住他的手臂向前幾步,側身比應洛羽多了半個身位,話中提醒着應洛羽,視線卻在方子安和應遠兩人身上來回。
“他的話我信,畢竟應遠能做如此龌龊卑鄙的事情我實在不意外。”越溪定睛看了眼方子安,“你爹有罪,但面前這位方師父實在可疑,外頭的僞人如同行屍走肉更是連口都張不開,怎麼方師父能夠如此侃侃而談,甚至能曉得我們在地牢的所見所聞?”
越溪轉頭看了應洛羽後,又道:“現今什麼深仇大恨,你我都該記在心裡,此刻最重要的是破了這幻境,你當真認為,他真的是你當初的方師父嗎?”
應遠:“是,他一定是葬花閣的人所變!”
“我沒同你說話!”越溪大喝一聲讓應遠住了嘴,心念法訣召出了異水弓,“我娘的仇,待出去後定會好好同你算清楚。”
說罷,拉弓上弦,一支光箭朝方子安和應遠的中間射去,兩人皆轉身躲閃。
方子安剛躲過轉身,便又見一支光箭朝自己而來,他側身時,光箭擦着他的耳朵飛過,落在門扇上。
鮮血從他的脖頸滑過,他有些詫異地看向越溪。
此時應洛羽已經向着方子安走去,蹙眉不忍又毫不遲疑,借力輕功飛起,施法召出熾炎。
炎火如旋風般急速朝着方子安打下,瞬時地磚崩裂,炎火四下沖開,門扉窗扇四分五裂,頃刻間殿内的一切暴露在衆人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