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姓名?”
“格雷。”
“年齡?”
“二十九歲。”
“職業?”
“釀光市千紙鶴礦業開采公司的代理執行官……這名号我自己說出來還真是噓人啊。”
“監控顯示,你于3月15日下午2點在橘子學園辦事大廳逗留,其後2小時下落不明,你是否承認?”
“啊,對。我來送我侄子辦理入學手續。他叫石居,大概一米六,小時候還挺可愛的……沒想到長大了脾氣這麼犟,天天沒大沒小地直呼我的名字。孩子的教育真是一門學問……”
“……沒人問你那些。你之後在橘子學園做了什麼?”
“普通地散步?我想難得來一次學校,幹脆走走看看學校的環境。先是去了食堂,後面又去了操場,不過都沒看到教職工啊。”
“因為下午一點後不是食堂的供餐時間。”辛俐揉了揉眉頭,“格雷先生,總之,你并沒有可靠的證人。現在你被認定為翠石榴失蹤案的重點嫌疑人之一,請配合我方進行調查。”
“在調查結束前,你将被限制人身自由,無法離開橘子學院。”
*
和委托人一起被列為“重點嫌疑人”的感覺很奇怪。
瑪瑙和格雷一起在等候室吃了時蔬蓋澆飯,而後瑪瑙在監聽狀态下和伊莎貝拉連通視頻電話。
瑪瑙抱着塗标客一同出鏡:“我被拘留了。”
她講述自己這段莫名其妙的經曆,包括前台前後不一的言行和在美術室莫名其妙的昏迷。伊莎貝拉聽得皺眉:“你聽說過校園七大不可思議嗎?”
每個學校都離不開的經典靈異故事。
瑪瑙相當了解,她上學時有一段時間特意搜羅過相關内容,因為晚上總是溜出宿舍,還一度被當衆批評過。
她如數家珍:“大廳的第十三盞蠟燭、音樂教室裡會自動演奏的鋼琴、夜半操場上遊蕩的人體模型、會在随機出現在學院各處的鏡子、裂口女、保健室的人體模型……”
伊莎貝拉說:“大部分怪談都來自于誤解,但有一些是人們不了解的寶可夢造成的奇特現象。或許偷走翠石榴的不是出入的人類,而是一早就生活在學校裡的寶可夢們。”
伊莎貝拉提供了另一個思考方向。瑪瑙看向一旁監視的辛俐,後者始終未變的笑容告訴她想要擺脫嫌疑人的身份沒那麼簡單。
一直把嫌疑人關在等候室不是辦法,鎖定真正的偷竊者還需要線索,辛俐不會一直停留在等候室。
瑪瑙和伊莎貝拉結束通話後,領到了一把臨時宿舍的鑰匙。
非常熟悉的宿舍布局,十幾平米大的隔間,配有洗手間、開放式廚房、床、寫字台,玄關處有挂鈎可以放置衣物,地闆貼有木質的條紋紋理。
瑪瑙躺倒在床上看着天花闆發呆。手機斷網,沒帶素描本,她一時間真不知道該做些什麼了。
塗标客爬上床,找了離瑪瑙最遠的一角蜷縮起身體假寐。
瑪瑙滾了過去,手從塗标客的腋下穿過,将整隻寶可夢舉起,沒話找話:“歐泊,你今天不太對勁。”
塗标客無機質的眼睛盯着瑪瑙,它的四肢垂下,毛絨絨的尾巴在空中晃蕩。
“不對勁,我平時這樣抱着你,你早就跑開了。”瑪瑙拉長音調,“這是心虛的表現。難道說在我昏迷時——”
塗标客繃直了尾巴。
“——你在我臉上塗鴉了?”
柔軟又蓬松的尾巴甩在瑪瑙的臉上。
“好痛!”
鐘表滴滴答答指向七點。
外面的天空很明顯的黑下來,風帶動樹葉婆娑作響。月光照亮近處灌木的輪廓,再往深處卻看不真切,幽深的黑暗中仿佛潛藏着擇人而食的野獸。
辛俐敲開瑪瑙的房門,遞來一副手環:“晚上十點到第二天五點前是橘子學園的宵禁時間,你可以和波琵一起在校内尋找線索。手環有定位功能,如果離開波琵五米,就會觸發警報。”
波琵是位看起來隻有八九歲的小女孩,身高到瑪瑙的腰腹往上一點,穿着可愛的淡紫色洋服,胸前挂着一把鑰匙模樣的哨子。當然,誰要是因為她的外表小看她,就會被她強力的寶可夢狠狠收拾一番。
聽到辛俐的話,波琵擡起手腕,展示般露出和瑪瑙手上樣式一緻的機械手環:“要牢牢地跟着我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