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走進洛哈特昏暗的辦公室,辦公室主人殷勤地點燃桌上的蠟燭,退到後面。
鄧布利多把洛麗絲夫人放在光潔的桌面上,開始仔細檢查。他低聲念叨着一些奇怪的話,并用魔杖敲了敲貓的軀體,沒有奇迹發生。
洛哈特一直在他周圍徘徊,不停出謀劃策,費爾奇雙手掩面正在傷心地哭泣。
“它沒有死,費爾奇先生,”鄧布利多直起身,輕聲說,“它是被石化了,但我并不清楚原因。”
費爾奇立刻把矛頭對準哈利,指認他已經發現了自己的啞炮身份。
斯内普也順勢提出質疑,想讓鄧布利多暫停哈利在魁地奇球隊的活動,但遭到了否決,因為沒有證據可以表明哈利有罪。
對于這個結果,斯内普顯得十分惱怒,費爾奇也是一樣。
“我的貓被石化了!”他尖叫着重申自己的訴求,“我希望看到有人受到一些懲罰!”
“我們可以治好它,”鄧布利多耐心地說,“斯普勞特夫人最近培育了一些曼德拉草。等它們長大成熟後,就可以配制一種藥劑使洛麗絲夫人複蘇了。”
幾名學生在一旁聽着,都沒有發表意見。
“我來配制!”洛哈特插嘴說,“我配制了肯定有一百次了,我可以一邊做夢一邊配制曼德拉草藥劑——”
“請原諒,”斯内普冷冷地說,“我認為我才是這個學校的魔藥課教授。”
“你們可以走了。”
鄧布利多對三個格蘭芬多學生說,又單獨轉向西裡爾,“道格拉斯先生,請留下,我需要與你單獨談話。”
“好的,校長先生。”
西裡爾立即說。鄧布利多目送衆人離開,然後揮了揮魔杖,牆上那些裱有洛哈特照片的相框很快就被天鵝絨覆蓋。
“您認為密室真的被打開了嗎?”
西裡爾憂慮地問,同時伸手探了一下辦公桌上的貓,它平常富于光澤的毛發已經變得幹枯如柴。
“目前可以确定的是,”鄧布利多平靜地答道,“有人意圖借此次石化事件樹立威懾,散播恐慌。密室傳說所以恐怖,是因為裡面關着的怪物會造成極其嚴重的後果,也就是死亡。”
“可它沒有被剝奪生命,”西裡爾分析道,“如您所說,假設是人為所緻,兇手一定掌握最高深的魔法……”
他忽然不再繼續說下去了。
鄧布利多用具有洞察力的目光看着他,面帶微笑地說,“正相反,我想告訴你,古代魔法應該可以解除石化效果。”
“您知道,我施展不出——”
“那麼,你有沒有深思過原因,為什麼它隻會在你遭遇危險時突然出現?”鄧布利多心平氣和地問。
西裡爾思考着,說出了自己的想法,“因為平時并無需要?或者說,我擁有的古代魔法是異常且不完整的。”
“很顯然,你過早對它下了定論,”鄧布利多輕輕地說,“請你再想一想,沒有征兆和規律就一定代表不能被控制嗎?”
“我不太明白您的意思。”
“你在潛意識裡缺乏安全感,”鄧布利多一針見血地指出,“你的心結從未消失,自然無法與過去和解,你在自我保護,使自己變得麻木。”
“先生,您認為……”西裡爾沉默片刻,忽然問,“古代魔法是否可以通過外部途徑來獲取?”
午夜十二點的鐘聲從城堡深處傳來,冷風自半掩的簾幕吹入,靠窗懸挂的一副卷軸的底部不斷敲在牆壁上,發出輕響。
他擡眼看向鄧布利多,發現這位老者臉上露出了一種嚴肅的神情,也在端詳着他,半月形鏡片在蠟燭的映照下閃着微光。
“關于六年前的那件慘案,你有沒有事情願意告訴我?”
西裡爾沒有立刻回答,而是選擇反問:“您完全信任我嗎,校長先生?”
“是的,”鄧布利多平靜地說,“你一定也發現了,當你問出這句話的時候,其實是在對我抱有懷疑态度。”
“原來幾千年前發生過這種事!我早就知道,薩拉查·斯萊特林是個變态的老瘋子。”
羅恩對他的兩個朋友念叨,“即使白給我錢,我也不進他的學院!如果當初分院帽把我放進斯萊特林,我二話不說,直接就乘火車回家……”
他們剛上完一節魔法史,正費力穿過擁擠的走廊,準備前往大廳吃午飯。
在課上,賓斯教授壓制不住學生們的好奇心,隻能原原本本講述了密室的故事,盡管他宣稱這種荒唐的傳說不足為信,但大家仍然讨論得熱火朝天。
拐角處那行血字依舊清晰可見,隻不過火把的支架上空無一物,牆邊還靠着一把木椅。
“我覺得,學院沒有好壞之分,關鍵要看在那裡的人。”赫敏提出了不同的觀點。
哈利則像往常那樣什麼都沒說,沉浸在自己的内心世界裡,又像是在為什麼事而緊張不安。
接下來的一個月裡,霍格沃茨的學生們不談别的,整天議論洛麗絲夫人的悲慘遭遇。
而魁地奇賽後的克裡維石化事件将這種議論推上了高潮,學生們無暇他顧,各種小道消息與謠傳更是滿天飛,許多人的日常行為都發生了明顯改變。
首先是費爾奇,他經常在洛麗絲夫人遇害的地方巡邏,或者偷偷藏匿在走廊裡,千方百計地尋找各種借口關學生們禁閉;金妮似乎感到非常焦慮,整日精神恍惚,以淚洗面;許多麻瓜出身的學生人人自危,盡量結伴活動,對哈利一行人唯恐避之不及。
甚至純血統的學生如納威、拉文德和帕瓦蒂也開始疑神疑鬼。
一天早晨,帕瓦蒂偷偷塞給赫敏一枚尖銳的紫水晶防身,莎莉安也悄悄暗示過赫敏可以稍微與哈利保持距離。
就連斯萊特林的尤安也警惕起來,對外宣稱自己的家族擁有一段不光彩的發迹史,整天黏在他堂哥或馬爾福身邊,仿佛隻要一落單就會遭到襲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