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螢又拿出一頂錐帽,道:“明日再戴上帽子,還能擋陽光,省的曬黑了。”
白玥點頭道:“多虧你心細。”
流螢看了站在旁邊的暮雪一眼,有些得意地道:“那是自然,我從小就入宮了,這些事我都熟得很。”
暮雪聽她這麼說,低頭不語。
白玥知道流螢性子好強,見她重視暮雪,有些嫉妒,語言上就有些口無遮攔的。
她對流螢道:“你自然是好的,但也不該貶低他人,要知道每個人都有自己的長處。”
流螢不敢再造次,點頭應是。
“你先下去休息吧。”白玥對她道。
等流螢走後,她對暮雪道:“不必把她的話放在心上,你我二人主仆多年,你在我心裡自與别個不同。”
暮雪知道她練了半日的騎馬,定然勞累,走到她身後,輕輕為她按肩膀,道:“奴婢知道,公主若不是記挂着我,也不會特意去楚府接我了。”
白玥揚了揚嘴角,暮雪性子沉穩老實,她是最放心不過的。
可一想到楚知禹,她就又心緒不甯起來。
暮雪感受到她的情緒,問她:“公主可是為了楚大人心煩?”
白玥點頭說是。
暮雪道:“公主身份高貴,您不論想做什麼,做臣子的也隻有配合的份呢。”
白玥明白她的意思,但她原本是童養媳,受過所謂的高位者太多的壓迫,她實在不願意再用同樣的方法去壓迫别人。
地位低的人也有心啊,也有自己的想法,身為高位者怎麼能随意欺壓他們呢?她若那樣做,那和之前那些欺負自己的人有什麼區别?
而且她與楚知禹的關心複雜,說不清理還亂,不是簡單的身份高低就能決定的。
也罷,現在想的再多也沒用,明天看看楚知禹究竟是怎麼想的吧。
第二天,白玥早早的就到馬場等着了。
楚知禹下朝過來時,身上穿着大紅色官服,頭戴黑色官帽,身型挺拔,步履沉穩。他的眸色比普通人要淺,帶着些冷灰色,當白玥與他四目相對時,總覺得他神色冷淡,帶着些疏離。
白玥見到他以後,不知怎麼的,之前準備好的撮合他和白鳳雙的話頓時說不出口了。
她先謝了楚知禹之前救她一事,又關心地問:“你的蛇毒可清除幹淨了。”
楚知禹垂眸道:“謝公主關心,微臣身體早已無礙。”
白玥道:“那就好。之前我派人送去的藥你都退了回來,其實你不必這樣的,你對于我有救命之恩,我給點藥算什麼呢?”
楚知禹看她一眼,道:“公主的謝禮之前已經給過了。”
白玥一愣,不知他為何這樣說,她什麼時候給過他謝禮?可不待她再問,他就牽過馬兒,道:“公主,請上馬。”
見他要開始教學,白玥隻好不再多說,先專心學習。但要她直接爬上馬背實在是有些困難,之前她都是踩着馬凳上去的。
她正想讓人拿馬凳,楚知禹就伸出手輕輕一托她的腰,将她送上馬背。他的動作極快,白玥隻感覺他輕輕一觸即離,回過神來她已經穩穩當當地坐在馬上了。
這……這算是逾越嗎?她腦中閃過這個念頭。
但還沒等她想明白,楚知禹又親手将她的腳放入馬镫之中。
這一次白玥的臉唰的紅了,她結結巴巴地道:“這、這些、我會做的。不用楚大人親自、動手。”
但楚知禹好像沒聽到一樣,開始講授禦馬的要領。白玥隻好按捺下心中的疑問,凝神細聽他所講授的内容。
講完以後,楚知禹牽着馬兒讓馬兒馱着白玥緩緩走步。再慢慢放開缰繩,讓她自己嘗試禦馬。
這兩步都很簡單,白玥都能輕松完成,心情也漸漸放松下來。
馬兒緩步而行的時候,楚知禹一直跟在旁邊,她便想着趁機對他說白鳳雙的事情。
她對他道:“楚大人,你年紀也不小了,孤身一人過于孤單,也該找個人成家了。”
楚知禹的目光淡淡地掃過來,在她臉上停留了片刻,移了開去。
他的聲音清清冷冷,如寒泉般:“臣不知道公主還有當月老的愛好。”
白玥被他這麼一說,臉色一紅,小聲解釋道:“我、我是關心你……”
楚知禹卻冷淡地道:“臣何德何能,可得公主關心?”
白玥總覺得他今日口氣有些奇怪,好像一直在諷刺她一般。她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得罪他了?難道是他不願意來教她騎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