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玥聽到身後傳來一道咬牙切齒地聲音:“這女的看誰呢?不會是看我的楚大人吧?”
白玥轉頭一看,發現說話的正是宇文婼。
宇文婼感受到她的目光,沒好氣地瞪了她一眼,然後又氣憤地盯着台上那女子。
白鳳雙對白玥小聲道:“台上這位就是陳州明的女兒陳香蘭,我聽說陳相好像有意将她許配給楚知禹。”
範晴兒道:“怪不得宇文婼這麼不高興,她喜歡楚大人的事早就傳開了。”
白玥沒想到還有這麼一回事,陳州明是楚知禹的座師,現在楚知禹風頭正盛,他把自己的女兒許配給他,倒也是正常。
說實話,陳香蘭的琵琶彈得極好,一曲十面埋伏铿锵有力,情緒激昂,好像真的把人帶入到了緊張的戰場中。
一曲彈罷,台下掌聲雷動。白玥一邊鼓掌,一邊看向楚知禹,卻發現他似乎根本沒有在聽曲子,而是神色冷淡地看向窗外。
看來這陳家姑娘的一番心血,并沒有傳遞給她的心上之人。
楚知禹性子極冷,這些貴女們的表演他都沒有注意,似乎這些身份高貴、衣着華麗的貴女們,還不如窗外鳴叫的一隻麻雀有趣。
真不知道什麼樣的人才能入他的心房。
陳香蘭彈完以後,把目光投向楚知禹,發現他并沒有看自己,臉上表情有些落寞,低着頭抱着琵琶走下台。
就在白玥在看陳香蘭和楚知禹的戲時,宇文羟的聲音忽然響起。
“我聽聞新月公主才藝出衆,不上台露一手,讓我們開開眼界嗎?”
他的聲音頗大,衆人都向這邊看過來。
白玥莫名其妙的被點名,先是一驚,轉頭向宇文羟看去,隻見他嘴角挂着抹看好戲的笑容。
白玥若是這時候說自己不會才藝,被這麼多人看着實在是丢人,但要她表演唱歌彈琴之類的她也不會。
雖然她已經在學習了,可她目前隻能彈些最簡單的曲子,和剛才貴女們表演的複雜曲子無法比。
她身邊的白鳳雙不滿地道:“宇文王子怎麼能這樣,他是強逼着你上台嗎?”
她皺着眉看向宇文羟,但宇文羟卻全當沒看見,眼睛隻看着白玥。
在場的人都知道白玥的身世,他們心知肚明她不是從小就受高門教養的閨秀,拿不出來什麼像樣的才藝。
但一時間沒有人吭聲,反正事不關己,不少人都樂得看戲。而且宇文羟是他國王子,這時候若是說白玥什麼都不會,也是在打雍國的臉。
就在這時,鐘聞朔忽然站起來道:“宇文王子,我看新月公主面色蒼白,隻怕是身子不适,今日不适合上台表演。”
他這麼說是給白玥找了個台階,白玥感激地看了他一眼。
但宇文羟完全不吃他這一套,仍舊道:“鐘世子離這麼遠都看出來公主面色蒼白了?我怎麼瞧着公主面色紅潤呢?”
鐘聞朔沒想到他居然這麼不給面子,當衆為難白玥,也有些生氣起來,道:“新月公主是我雍國的嫡公主,她若想上台自然會上台,還由不得祈國人來指派。”
白玥一直覺得鐘聞朔性子溫吞,平時細聲細語的,從不大聲說話,沒想到他竟然為了自己能這麼說,頓時心中很是感動。
但她并不想他因為自己得罪宇文羟,宇文羟此人做事邪性,指不定會做出什麼事來。而且她的把柄在宇文羟手裡,她不得不聽他的。
所以她站起來,先謝了鐘世子。
然後走上台,取了紙筆,調色、勾線、渲染,她很快地畫了一幅魚戲荷花圖。
雨幕中,紅色的鯉魚靈活地甩動着尾巴,向是要從水中一躍而出,粉色荷花半開,清雅嬌豔,翠綠的荷葉上滾動着水珠,仿佛下一秒就要滴落下來。
衆人看了她的畫無不颔首稱贊。
一位文官道:“新月公主的畫靈氣十足,富有生趣,這魚兒仿佛真的一樣,實屬上乘之作。”
另一人道:“此畫用色大膽,意境俱佳,最妙的是将雨天的景物表現的惟妙惟俏。”
甚至有人喊願意高價購買這幅畫作。
白玥沒想到她随便畫的畫會這麼受歡迎,很是驚喜,就連剛才被宇文羟逼着上台的不悅都消了。
宇文羟當着衆人的面走到她身邊,道:“公主的畫确實好看,不如就贈予我吧。”
下面的賓客聽了不願意了,有人喊:“我們公主的畫,為何要給你啊!”
“就是,剛才你就逼新月公主上台,現在又來要畫,臉皮可真厚。”
面對着他們的不滿,宇文羟卻不以為意地道:“不如就讓新月公主自己決定要把畫送給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