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知禹繼續道:“公主們身份金貴,正常情況下公主們根本不會出京城,更别說進入災區了。其實公主不必介意你的身世,正是過去的經曆,才能你能做到很多尋常公主貴女做不到的事。”
白玥一愣,一想也是,像四公主和五公主,出趟宮都不易,更别說來青州了。也就是她從小在青山村野慣了,所以并沒有覺得來青州城有什麼可怕。
楚知禹這話讓她忽然覺得,原來她以前的那些經曆也是有好處的。她不是自小就嬌養的花,是有生機與活力的,她有膽子去闖、去拼。
這樣想來,所謂的出身其實并不能決定這個人怎麼樣,即便她并非真正的皇家血脈,但她并不比任何人差。楚知禹這些話竟是一語點醒夢中人,讓她有種豁然開朗的感覺。
楚知禹又道:“昨天我已在給陛下的帖子中提了此事,陛下也會為你感到驕傲的。”
白玥想到自己來這的目的,便道:“我不需要陛下獎勵我,隻是想讓陛下能饒了太子這一次。楚大人能不能在奏折中替太子美言幾句?太子的人品你也是知道的,他向來仁善,怎麼可能會做出故意偷工減料的事情,定是有人陷害他。”
可聽她說這些,楚知禹的神色卻淡了下來:“公主,太子一事還需要再查,若真是被人陷害,自然會還他一個公道,但眼下的當務之急是救災和重建。”
想到太子現在的處境,白玥擔憂地道:“我自然知道現在還有别的事要做,但是太子他處境艱難,楚大人之前與太子哥哥也是朋友,你不能見死不救啊。”
楚知禹冷淡地道:“我與他不過是儲君與臣子的關系,當不上朋友二字。而且,臣子參與黨争可是大罪。”
聽他這樣說,白玥的臉色頓時灰敗下來,但她還是不死心地道:“不是讓你參與黨争,隻是調查真相,不然我自己來調查也行。”
楚知禹卻道:“公主,太子在你心裡竟然這麼重要?你不顧生命危險也要幫他?”
“那是自然。他可是我哥哥。”
“可你和太子并非一母所生,怎麼沒見你對其他皇子這樣上心?”
楚知禹這話說的犀利,白玥終于後知後覺地察覺到了些什麼,她懷疑地看向他,問道:“你該不會是吃醋了吧?”
她覺得不可思議,可回想到楚知禹幾次三番地陰陽怪氣,又實在是不正常。她和太子可是兄妹啊,他連這個醋都要吃嗎?
楚知禹神色一頓,口氣冷硬地道:“臣隻是覺得公主對太子過于在意了,你們即使是兄妹,也該顧着男女之防。”
白玥簡直要被他氣笑了,她口氣有些沖地對他道:“楚大人的意思是,我連親哥都要防着,就是不用防你,對嗎?”
楚知禹眯了眯眼,道:“公主可是親自向陛下請求讓臣陪你的,你忘了嗎?臣是遵陛下旨意做事。”
“……”白玥被他堵得說不出話來,她怎麼都沒想到,玩鷹的反而被鷹啄了眼。明明是她玩他,現在反而成了給自己套上的套子,她不玩都不行了。
但太子一事還得有求于他,現在和他翻臉也不合适。白玥隻能先按捺下來,忍着火氣道:“我和太子真的沒什麼,我就是把他當親哥哥來看的。楚大人,究竟怎樣你才肯幫我?”
她心裡想的是,反正他要的不過就是那些東西,大不了多伺候他幾次就是了。沒想到,她堂堂的雍國公主,竟然三番兩次的要出賣色相。
但這一次楚知禹卻并沒有按照她預想的來,他道:“公主,不是臣不願幫太子。而是此番二皇子回京來意不善,這朝中隻怕是要掀起滔天巨浪,并非臣一人能左右的。但臣可以答應你,盡力保太子性命無虞。”
白玥一驚,她隻當二皇子是為了白薇瀾的事來的,沒想到竟然是為了奪權嗎?若果真如此,那這件事就嚴重了。自古以來,奪嫡之路就是屍山血海。
那楚知禹不願意幫忙也算是正常。
又過了半個月,青州的水災和瘟疫都得到了控制,白玥和楚知禹也要回京了。
他們回京的那天,青州百姓夾道歡送,他們手中舉着雞蛋、幹糧想要送給他們。白玥和楚知禹自然不能收這些東西,但百姓們對他們的感激之情他們都感受到了。
白玥更是感動的直掉眼淚,坐在馬車裡不斷地對他們擺手道别。
雖然來青州隻有短短一個多月,她卻看到了很多,也經曆了很多,亦有很多收獲。原本困擾她的那些事情,也漸漸放下了。
天下之大,她不該隻把目光局限于一點,應該多走走,多看看。
走了十日左右,就到了京城。
一入城門,就有宮裡的太監等着白玥他們,讓他們二人先入宮面聖。
白玥心裡疑惑,不知皇帝有什麼事情這樣着急,青州的情況楚知禹都向皇帝彙報了,應該不用這樣急才對。
等到了太和殿,門口的曹公公見了白玥很是激動,讓她先進去面聖。
白玥一頭霧水的走進去,殿中鋪着地毯,點着龍涎香,皇帝正坐在桌前批閱奏折,一切都一如往常,并無什麼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