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程快速說完,幾人應聲而散,奔向各自負責區域,湧入人海。
修士還沉浸在剛剛的比賽中,激動着讨論細節。也有修士吹噓自己的好眼光,壓中了寶賺得盤滿缽滿,獲得周圍或豔羨或嫉妒的目光。
此時卻被人催促着離開場地,不免有些怔愣奇怪,一邊順着雲程他們的意思,一邊問緣由。叽叽喳喳的雲程被吵的腦袋疼,随口應付了幾句,換來一連串的問題。
疲于應付間,雲程無意間瞥到遠處溫宗主負責的地方,大家都十分順從,沒有疑問沒有堵塞,一個接着一個排隊離開。細細看,他發現溫如頌嘴角繃直,眼眸微垂,整個人顯得冷情又輕蔑,根本沒人敢質疑。
雲程偷笑,這倒是個好點子。
随即,他斂了神色,眉頭緊蹙,裝出一副不耐煩和焦躁的模樣,面對問題隻輕輕瞥一眼對方,很快不明真相的修士就不再追問,安靜随大流離開。
另一邊,樂正穹到達機秀峰,他自遠處就看到兩名看守弟子倒在地上,落地快步上前,試探鼻息。還好,隻是暈了過去。
樂正穹看着面前洞門大開,用靈力喚醒一名弟子詢問緣由。弟子迷蒙睜眼,一時沒有反應過來自己眼前的是門主。
“怎麼回事?你們遇見了誰?”
直到完全清醒,弟子才反應過來,他急忙坐直身體,顫聲回答:“弟子有罪!弟子一時疏忽,竟遭人暗算。”
樂正穹眼下沒有心思追究是誰的責任,他隻追問:“何人暗算?可看清容貌?”
弟子回想當時的情景,低下頭,心虛道:“師尊,我沒能看清他的樣子,隻看到他全身裹着黑袍,不辯男女。之後眼前一黑,就沒有意識了。”
黑袍?難不成,是之前秘境中的黑衣人?
樂正穹神色凝重,弟子顫若寒蟬,總覺得下一秒樂正穹就會追究懲戒。正誠惶誠恐間,樂正穹已起身向洞門走去,隻交代他帶另一個昏厥弟子去醫修處驗傷。
守門弟子知道,這是不追究他們的過錯,欣喜若狂當即給樂正穹叩頭感謝,之後跌跌撞地帶着同伴尋醫修求助。
樂正穹走入山洞,看着一層層陣法被破壞的痕迹,一擊即中,非常老練的手法。如果不是陵羽仙門中人,就是對陣法頗為精通。
到最後一層被破壞的法陣前,如樂正穹所想,裡面的水潭已經不見螭吻蹤迹,湖面平靜無波。對這個結果他并不意外,确定山洞中沒有藏人後樂正穹轉身趕往主峰,眼下重中之重是護住其他修士安全。
他邁步走出屏障之際,餘光中看到地面一抹紅痕。樂正穹頓住,俯身伸手拈泥,眸光閃動,下颌收緊,眼底是深深的驚詫。
主峰側方林海,黑衣人望着螭吻趴在蒼天古樹上吃果子默然無語。
樹上是一口吞十個的螭吻,樹下是堆的小山高的果核。見螭吻絲毫沒有停下來的打算,黑衣人開口:“你不會,忘記與我的約定吧?”
螭吻瞥了一眼他,并不當回事,反而扭扭身體。态度嚣張,俨然一副“你能拿我怎麼樣”的姿态。
黑衣人看它這副德行,輕笑,笑聲在林間空靈慵懶。他掌心翻轉,手中出現一片鱗片。
“蠢貨隔了幾百年還是蠢貨,真是半點腦子都不長。你看這個眼不眼熟?”
螭吻懶洋洋看過去,立刻從樹上跌落下來,看向黑衣人的目光怯怯的,時不時抖動一下。
是他!是那個人!好疼啊!脊背好疼!
黑衣人信步走近,蹲下來摸了摸螭吻的頭,笑問:“現在可以完成我的要求了嗎?如果,你還想被關幾百年,我也可以滿足你。”
他的語調輕快,螭吻卻如同聽了催命咒,讨好的蹭了蹭他的手,飛奔直上,再不見先前得意之态。
黑衣人透過樹影望着天空中急切飛行的螭吻,心情很好。
幾百年滄海桑田,這個蠢東西倒是一如既往的識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