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論找誰來解決問題,都已經來不及了。”
“那天是星期四,不知道為什麼下午異常的熱,正好我那兩個室友都有課,于是我就想着回去拿一下換洗的衣服,可當我打開門,卻發現房間異常的黑,還有一股非常臭的味道充斥着整個房子。”
“房子裡安靜的可怕,我下意識的去按燈的開關,打不開,于是我打開了手機電筒,客廳裡堆滿了各種開封了的包裝袋,滿地都是食物的垃圾,整個房間裡的窗都被擋着嚴嚴實實,食物腐爛的味道充斥着我的鼻腔,我忍着那股惡臭走到窗邊拉開窗簾。”
“結果我一回過頭就看見美紀子和理奈不知道什麼站在了我身後邊,她們的臉色陰沉的可怕。”
藤原清子抖動的幅度越發的厲害了,“那兩雙因為陽光照射進來而猛的萎縮起來的眼珠子怨毒的盯向我,嘴角邊還挂着什麼東西的碎屑。”
望月唯隻能湊過去拍了拍她的肩膀,等藤原清子的情緒穩定下來,她才朝藤原清子微微額首,“請繼續說吧。”
“好、好的。”藤原清子平複了下心情,朝着她點了點頭,“我當時直接愣在了原地,大腦一片空白,也不知道要跑。”
“等到她們裂着嘴角朝我撲過來的時候,我才因為肩膀上的劇痛反應過來。”
藤原清子講她的衣領解開,露出鎖骨左上方的一角,白皙的皮膚裹着一條紗布,鮮血浸紅了紗布的大部分面積,藤原清子皺着眉把紗布撕開,露出那道被撕裂開來的傷口。
“這傷就是被美紀子咬的,兩個月了,無論我用什麼藥,它都結不了痂,也愈合不了。”
“不是愈合不好,而是這肉已經壞死了。”望月唯歎了口氣,看了那傷口幾眼就默默地把視線給移開。
“在醫生眼裡它看起來血淋淋的,不知道是什麼原因導緻它愈合不了,但在我看來,你傷口周邊的一大片的肉其實都已經壞死了,而且還有一種黑氣正源源不斷地從傷口裡溢出來”
“你沒意識到嘛?其實你身上也已經有一股若隐若現的、屍體腐爛的味道了。”望月唯語氣淡淡,窗外的警官先生似乎有要往她們這邊來的意思啊。
她回過頭,看着藤原清子那張不可置信的臉,“唔,應該就像是你在房子裡聞到的那股惡臭吧。”
望月唯繼續補充,“你也先别急着問我怎麼辦,這個其實很簡單,你去醫院讓醫生幫你把傷口和傷口附近的爛肉刮掉一層就好了,這是最方便且快捷的方法。”
“繼續告訴我接下來事情吧,這樣我才能幫你真正解決問題。”
“可是刮肉…”藤原清子愣愣的看着望月唯,眸中透露出幾分壓抑着的的不甘和欲念,“您不能直接幫我嗎?”
“我來幫你的話需要用到極純淨之物,可純粹與污垢相撞,那種被強制洗淨的劇痛你要是能承受的話,我也不是不可以。”
望月唯感覺自己聽到了什麼好笑的事情,澄淨的眸子波瀾不驚地看向她,不帶有任何情緒。
“那我還是去找醫生吧,我最怕疼啦幸好醫院做手術有麻藥。”
藤原清子别過她額邊的碎發,朝望月唯露出了幾分勉強的微笑,神色有些複雜。
“那就好,藤原小姐請繼續說吧。”望月唯微笑着點了點頭,看着系統跳下椅子朝大門的方向跑去。
當一個人露出了那種貪婪的神色,其實就和惡鬼沒什麼分别了。
需要她卻又怨她,人還是這麼有意思啊,望月唯望着杯中那散發熱氣的茶水,若有若無的笑意淺挂嘴邊。
“被咬的那股劇痛我現在都還記得,醫生幫我包紮的時候說我的傷口裡有兩個巨大的血洞我拿着鏡子去看,就像是被一條巨蛇咬了一口,人類真的能有這麼鋒利的牙齒嗎?我一直不敢相信。”
“我拿起桌子上的台燈打了美紀子的頭,掙紮着跑了出來,當大門被我關上的那一刻,順着樓道裡的燈光,我看見了理奈。”
藤原清子的呼吸有些不自然起來,“她沒有了眼窩,整張臉是變形着的,血源源不斷的從她那雙眼睛流下來,死死的盯着我。”
“那天逃出來之後,我就不敢再回去了,直到幾天之後她們的家人突然來學校給她們辦理了退學手續。”
“她們退學的理由是什麼?”望月唯看着她問道。
“回家治病。”藤原清子的情緒再次變得激動起來,顫抖的語氣中夾着恐懼和憤怒,“但她們根本沒有離開!房東說她們又續約了兩個月,而且從那天之後我就經常能碰見她們,在我的夢裡。”
“我每天都被她們吓醒,被折磨的不敢入睡,後來這種現象就變成了現實...走到路上有花盆從高樓掉下來,過馬路會突然蹿出來大車,吃的食物吃着吃着會變成腐爛的肉的模樣。”
“望月小姐,你說她們為什麼要這麼對我?我明明沒有做錯過什麼。”藤原清子感覺自己的喉嚨哽得生疼,眼淚控制不住的從眼眶裡流出來,她抹了抹眼,把脖子上挂着的項鍊給摘了下來。
“如果不是因為這個從小戴着的護符,可能我也活不到現在了吧。”
她勉強的笑了笑,看着手中的項鍊,眸光漸漸暗淡下來,“隻可惜現在就連它也保護不了我了。”
“你遇到的危險太頻繁了。”望月唯接過那條項鍊,放在手裡仔細的看了看,“它能保護你到現在已經很厲害了。”
已經有些褪色的禦守被穿挂在一條較粗的黑色繩子上,裡邊的咒符已經失效斷裂,但不妨礙她能感受到這護符能量的強大。
“方便告訴我這個禦守你是在哪裡得到的嗎?”
“是媽媽給我的,從我有記憶起就沒摘下來過。”
“這樣啊…”望月唯的指尖悄悄一頓,把禦守給藤原清子遞了回去,“怪不得它能護着你這麼久。”
由親人贈予的驅邪之物,往往可以發揮出其最大的效果,名為“愛”的祈願,能讓其能力的時效變得更為久遠。
藤原清子的媽媽也許和她以前見到過的那些母親一樣吧...
久遠的記憶在腦海裡呈現,模糊的身影依稀浮在眼前,神色溫和的婦人虔誠的跪坐在大殿。
俯首低眉間,婦人閉眼默念,敬愛的神啊,請護佑我的孩子,四時平安,歲歲年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