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認真道:“我要借渡川筆一用,救師父。”
弛舟剛亮起的眼神再度黯淡下來,他還以為是秋樂的生機。
秋樂卻好像看懂了他的眼神,接着道:“我的陰陽寂滅陣在起風門也有一絲轉機,布陣人在起風門,找到他,我有機會将陣法轉移到他身上。”
陰陽寂滅陣就像是蠱,布陣之人是母蠱,受陣之人是子蠱,這隻子蠱雖不能解,卻能将其引入母蠱當中,反噬其身。
“真的?”
“我從未騙過師兄。”
“師兄,弛師兄?”君念張開手在他眼前晃了好幾下。
弛舟回神,腦海裡還是三年前秋樂看他的眼神,純粹又執着……
“幹什麼?”他沒好氣地瞪了君念一眼。
“想什麼這麼入迷呢?”君念無語,自從弛舟昨晚見了風曉後,就一直不在狀态。
弛舟還沒說話,他又道:“到你上場比賽了,你真是一點沒聽見啊!”
弛舟一愣,果不其然聽見裁判念的人當中有他,他難得沒和君念鬥嘴,沉默着下去了。
君念挑眉,他感覺出弛舟從昨晚開始,心情就十分低落。
他轉頭看向秋樂,發現她一如既往的平靜,像是絲毫沒受影響。
他挑眉,視線不自覺落到她的手腕上,那條紫線又長了很多,她隻剩下三個月多的壽命了。
從前看着那條紫線,他毫無想法,頂多有點惋惜,可現在,他覺得這條紫線非常礙眼。
遺憾的是,陰陽寂滅陣他解不了。
這陣太特殊了,是幾百年前魔界的一代驚才豔豔的魔君創造出的,他自己親口說過此陣無解,而他本人也是死在這個陣法下的。
因為此陣太過陰險,仙家最後将此陣列為禁術。
讓他奇怪的是,秋樂身上的陰陽寂滅陣已經深入她靈魂,與她徹底糾纏不清,像是在她身上存在十幾年了一般。
但他能确定,秋樂若是在十幾年前中了此陣,她早就死透了。
别說直到浮生歸心境的她了,就是到神迹無痕境的人也不見得能活十幾年,返璞歸真境倒還是有點可能。
所以她很有可能是這三到五年内中了陰陽寂滅陣,可每當他這麼想時,他總覺得哪裡怪怪的。
就好像是……她的陣法是從别人身上“搶”過來的一樣。
他嗤笑一聲,又不是老壽星上吊——嫌命長了,哪有人會從别人身上“搶”陰陽寂滅陣?
他想不明白,幹脆将這些全部抛之腦後,轉頭看向下面的賽場。
讓他沒想到的是,弛舟遇到的居然是起風門的弟子,看那弟子目眦欲裂的樣子,赫然是把昨日秋樂拆傀儡的事情算在弛舟身上了。
他不顧自己傀儡會不會壞,自己會不會受傷,用不要命地打法生生在弛舟身上添了兩道傷。
雲生感歎道:“不是冤家不聚頭!”
君念聞言覺得有兩分道理,可不是麼?起風門的人現在看見他們都是“仇人見面分外眼紅”的狀态。
不過讓他沒想到的是,昨天被秋樂拆解傀儡的風奇居然是裡面最平靜的那個。
他大概也回過味來了,知道荟萃大賽上不可能要求對方小心翼翼地保護自己的法器,所以怒氣去了大半。
但即使是這樣,風奇看到秋樂時還是會冷下兩分臉色來。
事實證明,古人總說“不是冤家不聚頭”不是沒有道理的,過了兩場後秋樂上場,對方也是起風門弟子。
“我會讓你付出代價的!”這是起風門弟子對秋樂放出的第一句豪言壯志。
“就是你拆解我的傀儡我也不怕!”這是第二句。
“為什麼……”這是他被放倒之後,伸出一根手指指着秋樂顫顫巍巍說的話。
他被秋樂一掌打飛在地,當然,傀儡也跑不掉,連帶着被打飛在地,
秋樂原本不想理他,可他死死抓住她的褲腿,要她說個明白,為什麼不拆解他的傀儡。
秋樂不厭其煩,隻好說出真相:“這堆廢銅爛鐵,不想拆,沒意義。”
她保證,她隻是在陳述事實,并沒有打擊報複的意思,但這名弟子當初就被氣暈了過去。
和昨天一樣,起風門弟子在走前又瞪她一眼。
秋樂:“……”
秋樂面無表情地回到觀衆席,又被三人不同程度的嘲笑一番。
秋樂:“……”
好一個情景再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