鋒銳的眉尾,微微上挑。
“你認識的這是……金主?”鐘意低聲問,“怎麼不是柳聞雯求着金主?反倒像是……金主要看柳聞雯的臉色?”
陸風行臉上的表情起伏了一下,配合地同樣壓低聲音:“你就不覺得……老李和柳女士長得很像?”
“一個猥瑣一個漂亮,哪裡像了。”鐘意撒開手,仔細地在門口擦了擦鞋底,屏住呼吸走進屋。
幾番變化,柳聞雯從拒絕出現再到讓他們進門,她敏銳地察覺局勢有變,也就略微放松下來,一路走一路看,将宅邸内奢華裝修風格收入眼底。屋内和花園綠植是迥然相異的風格,真奇怪。
陸風行因和鐘意在玄關處說話而落下幾步,這時李老頭回身恰好看見那個披着已報廢西裝外套的年輕人緩緩向自己走來,那副遊刃有餘的沉穩不知道比金述的浮躁高出了幾個層級,小雯真是沒認識幾個好人。李老頭拉住陸風行的手,有意躲開後面那個狗仔的目光,長歎道:“風行,這下你知道了全部事情,我這張老臉都沒處擱了。”
柳聞雯陷進鵝黃的真皮沙發,疊起兩條瑩白的長腿。
金述坐在她對面,掃了她暴露的裝束一眼,不自在地挪開目光。
柳聞雯就咯咯地笑了,笑聲悅耳。
對面又坐下一個年輕人,硬生生把她的笑意逼了回去。
面無表情的陸風行,眉眼如花崗岩般冷硬,渾身散發着疏離的冷淡意味。
他像個沒事人般坐在渾身不自在的金述旁邊,熱意透過衣衫,傳遞到金述身上。
巨大的壓抑感,從年輕人身上散發出來,壓得在場的幾人呼吸都有些許滞澀。
柳聞雯按下香煙,皺眉問:“你又是什麼人?”
唇角勾出一絲得體的淺笑,陸風行掌握着恰好的分寸:“我隻是金述的朋友,恰好認識李叔,幫你們牽個橋。”
柳聞雯瞥老頭一眼,哼了一聲,拖長了尾音,厭世的模樣,聲音還是輕飄飄的:“你說我這副樣子,該怪誰?”
“打住,”金述擡手做了個叫停的動作,“你和李總有什麼事我不管,先說我們的事。”
“金公子啊,”李老頭看柳聞雯急赤白臉又要吵鬧,适時出言插在他們中間,“小雯喜歡你,想追你,你不該看不出來吧?”
“喜歡我?”金述的雙眼依然盯着身段妖娆的柳聞雯,“上次見面,難道我說的還不夠清楚?那好,我告訴你最後一次。”
許是陸風行及時給予了他鼓勵,走到最後一步,炸子雞反而不着急,斂起年少氣盛的一切急躁,環視着在場幾人。
聲音如刀鋒般分割空氣,冷硬而無情:
“我一直有,喜歡的女孩。”
!
爆炸大瓜!世紀大瓜!
鐘意的反應比柳聞雯還大,一手捂住嘴,吞掉驚呼,迅速詢問地望向陸風行。
卻見陸風行面無表情地搖了搖頭,表示自己絕對不可能向鐘意洩露一絲當紅炸子雞的秘密。
柳聞雯細長的唇角勾起一個爛漫又輕佻的笑容:“我給你錢呀。我隻想讓你,陪我幾天而已。就當是我雇你幾天。”一隻纖細的藕臂伸過去,略過陸風行,在金述的西裝領子輕輕一按,無限魅惑,“我不用你是我的什麼人,陪我幾天而已。”
話音未落,茶幾忽然落下重重一響。
“李聞雯!”李老頭猛地一拍茶幾,嘴唇不住顫動,“你看看你,現在像個什麼樣子?”
啪!
玻璃煙灰缸重重砸在李老頭價值不菲的西裝上,摔往地面,濺開一片碎渣。
柳聞雯臉色蒼白,胸膛劇烈起伏,大口大口地喘着氣:“你憑什麼叫我李聞雯?”
女人從沙發上猛地站了起來,兩步逼到慘叫後揉着腹部的李老頭身前,用力揪着他被秘書精心熨過的衣領,面容扭曲:“你憑什麼來煩我?”
“這是……”鐘意被砸煙灰缸的聲音吓得撲到沙發後面,擠在金述旁邊,“怎麼回事?她氣急敗壞了?我們不會被滅口吧?”
“我怎麼知道。”金述扯出一個勉強的笑容,不忘警告她,“你出去别亂說。”鐘意連忙點頭如搗蒜。
“你十幾年沒管過我和我媽,連我死沒死都不關心,”柳聞雯看着李老頭油亮的胖臉,厭惡地往地上啐了一口,“現在想帶着你那公司進軍娛樂産品,就知道找我了?”
李老頭滿臉通紅,支支吾吾了半天,吓得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一輩子沒結婚,想不到唯一的私生女是這樣吧?”那張清秀的臉又貼近了一些,齒間咬着經年的恨意,“看到了嗎?你的私生女和你一樣,生活混亂,毫無節制,有兩個臭錢就想留人。我就是喜歡金述,我就要這麼沒臉沒皮地追金述!我已經賺夠了錢,我要讓所有人都知道,彙昌大總裁的獨生女,倒貼又下/賤!和她爸一樣!”
“你喜歡他,與他無關。”
清亮的聲音,所有人為之一怔。
陸風行十指交疊撐在下颌,目光一動不動地盯着回過頭的頹喪女人,一字一句道:“你不管自己會給他帶來多大麻煩,又怎麼敢說你喜歡他?自始至終,金述隻是你用來對付你父親的工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