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府門前,一個侍女來回踱步。
看門的侍衛有些不忍。
“青霜姐姐,這大暑天的,殿下不知何時才能回來,你先進府中歇着吧,我在這守着,見到殿下回來,便托人知會你一聲,也是一樣的。”
她搖了搖頭,執拗的等着。
侍衛見她執意要等,隻好歎了口氣,由她去了。
不知等了多久,車輪碌碌的聲音響起,一輛馬車自街尾駛來。
“哎,來了。”
侍從向着車駛來的方向揚了揚下巴,跟她示意。
見到從将軍府回來的世子,青霜迎了上去,語調有些急切,她眼下烏青,臉上疲态難掩。
“怎麼樣殿下,有郡主的消息了嗎?”
李鸠面色不太好看。
“去明月閣。”
青霜看着他的表情,一顆心沉了沉。
兩人來到明月閣,推開門,青霜見一切都維持着郡主失蹤那日的樣子,有些鼻酸。
李鸠步入屋中,很快便發現了不對。
“這幔帳一般是有幾層。”
“回殿下,這羅帳透氣輕軟,便是多層亦不影響采光,工匠設計時為了有飄逸之感,一般都是做上三層。”
青霜走上前去,果見屋内大多數幔帳都隻剩下了兩層,中間的那層不翼而飛。
世子來到花梨木的妝台前。
将裡面的妝匣打開,隻見諾大的匣中隻剩下了幾套頭面,輕便的钗環都不翼而飛。
李鸠望着那匣子,漂亮狹長的風眼危險的眯起。
他将匣子抛到青霜懷中。
“将這匣子中少了的東西悉數寫下來,但凡少寫一樣,你也不用留在這府中了。”
失物清單很快呈了上來。
李鸠匆匆掃了眼單子,神色一凜,望向青霜,語調不急不緩。
“帶她出去。”
青霜跪了下來。
“不知奴婢做錯了什麼?”
“我說過但凡少寫一樣,你就不用留在這府中了。”
“回殿下,奴婢細細對過幾遍,妝匣裡少了的首飾都在這裡了... ...絕不敢出現什麼差池”
她低着頭壯着膽子問道:
“不知殿下指的是... ...”
李鸠沒有說話,修長的指尖一下一下叩擊着那個匣子。
越是如此,地上的人越是惶恐。
世子的侍讀望了眼他手中的紙。
上前一步。
“你好大的膽子,身為郡主的貼身侍女,竟然連這樣的小事都做不好。我問你,殿下送給郡主的那些個簪子為何沒在上面。”
他适才站在一旁看得清楚,匣中隻剩下幾套頭面,钗環是一并全無了的,她怎能疏忽至此?
青霜抖了抖。
“回殿下,并非是奴婢疏忽,郡主前些日子讓青苓将... ...将殿下送的那些簪子放進了庫房,原就不在這妝匣中,是故奴婢沒寫上去。”
“你還敢狡辯,郡主怎會将殿下送的東西放庫房裡,郡主分明最喜... ...”
侍讀自覺失言,聲音戛然而止。
“奴婢說得都是真的,庫房的出入都有記錄,殿下一查便知。”
李鸠将手中的紙遞給了一旁的侍衛,神色不明。
“給我按這單子上的東西查全國的當鋪,若有線索立即上報。”
話音未落,他邁開步子走出了明月閣。
“殿下。”
侍讀小跑着跟了上去。
空曠的房間隻留下跪在原地的青霜。
“完了。”她想。
郡主将殿下的心傷透了。
聯想到剛才的那些情景,她猜到郡主多半是自己離開的王府。雖然不知是為何,但總比被人劫走來得好些,郡主帶走了不少首飾,在外邊兒應該也不會過得太艱難。青霜一顆懸着的心稍稍放下。
“大娘,你可曾聽說過玄妙觀。”
換了身綿布衣裳,商桑向路人打聽着玄妙觀的消息。
“玄妙觀?聽說過啊,那觀中道長算得還挺靈驗的。”
大娘頓了頓,歎了口氣,頗為惋惜。
“就是那路太難走了,要不然,我也多去幾趟,算算财運,姑娘想算什麼?”
未等她回答,又伸出食指晃了晃。
“大娘猜猜,是姻緣不是?”
她一幅了然神色,這個年紀的孩子,正是為情所困的時候。
商桑笑笑,不置可否。
“煩請大娘為我指明方向。”
大娘将手中裝得極滿的菜籃子放下,指了一個方向。
“呐,沿着我指的方向一直走,見到一家名為醉仙閣的酒肆後向左轉,一直往前走,會看到座山,山下有個小村落。那山頂上便是你要找的道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