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那時,我卻不一定想說了。”
慕塵月想起他瘋癫的模樣,知道此人性情難料,又想到若要逼他使出真功夫,必要費一番周折。
她還要去會林煙。
若受重傷,實在不劃算。
畢竟和祁沐蘭學過些生意經,她知道降低成本,才能保證收益。
慕塵月當即停手,露出一排整齊的白牙,大言不慚:
“前輩,那塊龍眼之玉可以還給風清觀嗎?”
黑衣人:咳,咳。
啞然失笑。
“後生平日說話都這樣麼?怎麼說也該從詢問名諱開始。”
“在下既不打算告知前輩,性甚名誰,為何還要問前輩的。”
慕塵月卻是答得理所當然。
從閣下改成了前輩,話中卻沒有多一絲客道和敬重。
黑衣人覺得眼前這人多少也帶着些瘋傻,不過倒是讓他有些另眼相待。
“說的好,做人便要公平。”
“前輩,龍眼之玉可以還給風清觀嗎?”
慕塵月不死心的又問了一遍,依舊主打一個直截了當。
“天黑林茂,沒有後生的東西,也需個照路的。”黑衣人指了指慕塵月腰牌。
此刻慕塵月腰間的腰牌正正和龍眼之玉發出一樣冷白色的光,隻是黯淡許多。
方才她便是靠着這絲微弱的光,跟着青紅蟲,磕磕絆絆,尋到了這裡。
将腰牌取下收好,若非黑衣人提醒,她差點忘記了這檔子事。
“在下雖非青鳳門弟子。”
這句話雖然有些脫褲子放屁的嫌疑,但也算是甩了鍋,有了免責的原由。
慕塵月一直謹記着與她三叔的約定。
“不過,青鳳門卻已知今夜之事,青鳳門裡人才濟濟,在下既能找到前輩,其他人亦能,何況,既然前輩知道此事絕密,那追來之人,說不定會是仲門主。”
黑衣人笑的戲谑,“姓仲的那個老頭還活着,傷的那麼重居然沒死。他以前便是個不愛動的,現在會出谷?何況,這破燈上的青蟲草粉末,遇水效果大減,這龍魂之玉不可尋,水還不好尋嗎。”
慕塵月臉上笑容越發和煦。
這人知道的還真是不少,果然,多活一歲,總會多知道些。
“在下猜想前輩或有破解之法,因此,特意重做标記。”
重做?
黑衣人将龍眼之玉湊近,這才看清慕塵月左腰上系着兩個紅瓷瓶,右腰上也系着一對,卻是一赤一黑,瓶身花紋奇特精緻,鮮少可見。
“青蟲王?你竟有這樣的寶物,所以,你方才近身攻擊是故意的,你一開始便算好了,哈哈,後生可畏,後生可畏!”
裂開的唇角還沒收回去,便結了冰,黑衣人的眼角溢出了森森寒意。
“此刻,那蟲王粉已在我體内了?”
慕塵月打着哈欠,說的随意:“在下的目标一直是龍眼之玉,為何要标記前輩,何況這東西又金貴,還有毒。”
黑衣人:.....
始料未及的答案。
他仰頭大笑,隻是這笑裡沒有瘋狂,隻有悲鳴。
“像極了,像極了,喂,後生,我覺得你,不錯,不如我們合作吧”
“在下有個至交,很會做生意,她曾告訴在下,若是朋友當見其真,若是交易當見其利。”
慕塵月笑的清淺如風。
“真?你有資格說麼?我方才就想提醒你了,你的鼻子歪了,臉也快塌了。”
黑衣人這句話的嫌棄,都不用去看表情,從聲音裡便十分清晰。
“若是不遇水,倒是還可以勉強用,就是,太醜。”
慕塵月無所謂的聳了聳肩,動手将鼻子重新捏回原位:“湊合用吧。”
“下次還是用真臉吧,你這副假臉,實在不怎麼樣。”
頓了頓,黑衣人仿佛換了一個人,目光炯炯,聲音平緩簡潔。
“你要做的事,我可幫你,而我想做的事情,你也需幫我。”
“在下想與好友把酒言歡,過逍遙日子,酒在下自會釀,前輩也不是在下的朋友,看來這交易怕是談不成了。”
慕塵月想都不想就拒絕了。
誰要和一個瘋子做生意。
“過幾日,龍眼之玉我會親自給你。”
黑衣人也不生氣:“算是,見面禮,畢竟如我這般的前輩,門路廣,手段多,無顧忌,嘴巴嚴,不愛問,你想做什麼都可事半功倍,你沒有拒絕的理由。”
慕塵月:.....
忽然有些後悔沒有備一套元未休的墨鬥,這番話優勢明顯,清晰易懂,直擊心靈,簡直可以做以後談判的固定模闆。
此刻,黑衣人的心情着實不錯,覺得這一趟承風典來的頗為值當,結識了這樣有趣的後生,竟生出了想多聊幾句的心思。
轉瞬他眼光突變,左手一擡,兩根銀線以迅雷之速襲向慕塵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