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上的民謠歌手唱完了一首歌,音樂聲戛然而止,燈光也跟着亮起來。
“喜歡。”
沈淮甚至沒怎麼思考,仿佛這個詞已經在心裡念過千萬遍,此刻就這麼輕而易舉地吐出來。
也許是因為清楚他現在喝醉了,姜喻聽到這兩個字的喜悅被沖淡了一半。
但她仍然很高興,她看着因為喝醉顯得有些呆呆的沈淮,又問:“那你為什麼還要拒絕我。”
沈淮不回答了,他低下頭,有些委屈的樣子,似乎再找還有沒有酒。
姜喻站起身,一手撐在桌子上,一手抵住他的額頭,強迫他擡頭看自己。
“沈淮,我問你,你要不要和我在一起。”
被迫與她視線相撞的沈淮好像還搞不清楚狀況,他沒說話,反而擡起一隻手,覆在姜喻抵着他額頭的手指上。
沈淮的手指白皙修長,骨節分明,幾乎完全包裹住了她的手。
手背處傳來溫熱的觸感,手心緊緊貼在他的額頭,姜喻心裡想:“他怎麼這麼燙,不會發燒了吧?”
在這一晚一直處于主導位置的姜喻,因為這個動作心跳漏了一拍,撐在桌沿的手指微微屈起。
但她并沒有移開手,也沒有後退,就一直保持着這個姿勢,勢必要得到一個答案。
沈淮似乎這時才想明白那句話的意思,手指突然收緊,将姜喻的整隻手都包裹住。
“要。”
姜喻眸子亮起來,也顧不上管被用力抓得有些發痛的手指,又确定了一遍。
“要什麼?”
沈淮看着她,眼神和語氣都認真,一點都聽不出來是醉話。
“我要和姜喻在……”他說到這裡,突然頓住,就在姜喻緊張之時,他又接上了沒說完的話。
“我要和姜喻永遠在一起。”
音樂聲又響了起來,動人的情歌流淌在酒館内,燈光變暗的一瞬間,姜喻揚起了個燦爛的笑。
她翻轉着被沈淮緊握的手,和他手心相對,然後十指緊扣。
“好,說定了,沈淮和姜喻要永遠在一起,誰反悔誰是小狗。”
……
姜喻費了好大勁兒才把沈淮哄出了酒館,哄上了自己的車,把人送到副駕駛坐好,還要哄着人松開緊握的手。
她這輩子都沒這麼輕聲細語地哄過人,還一晚上就哄這麼多次。
都說她脾氣不好,但其實她很有耐心,想要的采訪會契而不舍地跟,喜歡的人也會想盡辦法追到手。
隻是追着人采訪時她會煩,可哄沈淮時,一顆心像是被蜜浸過,隻沁出絲絲縷縷的甜。
姜喻按譚碂給的地址,把車開到了沈淮住的小區門口。
她剛給沈淮打開車門,他便又迫不及待地抓住了她的手,好像生怕她會跑掉。
喝醉的沈淮除了思維緩慢,變得比平常更溫柔黏人外,根本沒有别的喝醉的迹象。
無論是走路還是神色,都跟平常一摸一樣,你要是不跟他說話,他也不會吵,就乖乖跟着你走。
姜喻這一晚上,嘴角都沒放下來過幾次,她覺得這樣的沈淮比平時更可愛,更讓人想親近。
她一邊牽着他的手往前走,一邊囑咐:“你以後不要一個人在外面喝酒,讓人随随便便就騙走了怎麼辦?”
沈淮像是聽進去了,一臉鄭重地點頭。
等到了他家門口,姜喻從他兜裡摸出鑰匙開了門。
她本來打算把他送進屋安置好就走,但喝醉的黏人版沈淮一直抓着她的手,不讓她走。
她沒辦法,隻得把他送進房間,牽着他的手把他引到床邊躺好。
她給他蓋好被子,就想把手掙脫開,但沈淮卻抓得更緊了。
姜喻手指都被他捏痛了,隻好暫時先不動,想着先等他睡着了自己再走。
沒想到這一等就等到了後半夜,沈淮好像完全不會困似的,一直盯着她看。
姜喻撐不住,靠着床沿睡着了。
第二天早上,陽光透過沒拉緊的窗簾照了進來,姜喻被刺得皺了皺眉,還沒反應過來自己在哪兒時,就先右手的動靜弄得睜開了眼。
她一睜眼,便和靠在枕頭上的沈淮對上了視線。
那雙眼裡又恢複了以往的冷漠。
沈淮終于一用力将手從她手裡抽了出來,還不忘倒打一耙。
“你怎麼會在我家。”
姜喻直起身,揉着泛酸的脖子,聽到這句話,差點被氣笑。
“你說呢,你昨天晚上拉着我的手不放,掙都掙不開。”
姜喻擡起自己的手一看,果然已經泛起了紅痕,她皮膚本來就白皙嬌嫩容易留疤,昨天被他捏了一晚上,指骨間都泛着紅,看起來好不凄慘。
她把手張開伸到他面前,控訴道:“看,你抓的。”
沈淮眼神在她手上停留了幾秒,又迅速移開,面上仍然冷靜。
“昨天我跟譚碂在一起,怎麼會是你送我回來……算了,謝謝,麻煩……”
他話還沒說完,姜喻就往前一撲,雙手撐在他腰身兩側,不敢置信地看着他。
“你别告訴我,昨天晚上的事你都不記得了?”
沈淮從她用手臂和床圍成的圈裡退出來,皺着眉問:“昨天晚上發生什麼了?”
問完,他抿抿唇,又說:“如果我不小心冒犯了你,我道歉,或者你想要我做什麼補償都行。”
姜喻用手撐着床墊逼近他,直到他退無可退。
“你說,要和我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