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呆不管,阿呆就是不想離開老大!”
阿呆的手抓得更緊了,景暄和拿他沒辦法,隻好豎起三根手指,保證道:“等抓到野人後,我就帶你去順天府最大的酒樓吃一頓,怎麼樣?到時候你想吃什麼就吃什麼,我絕不手軟。”
阿呆嘟着嘴,還是有些不願意。
“這樣吧,吃完後我再帶你去城郊放風筝,你不是最喜歡放風筝了嗎?到時候陪你放個夠。”景暄和見他還不樂意,便隻好問:“那你說吧,想要什麼,隻要我能做到的,都答應你。”
“這個願望暫且留着,等阿呆想到了再告訴你,那老大,你到時候可别反悔!”
“好,誰反悔誰是小狗。”
阿呆這才依依不舍地松開了手,一步三回頭,似是十分留戀。
衆人離開後,隻剩景暄和和那十名大理寺的官差,她向那十人打了個手勢,他們便隐入了不遠處的一片灌木叢中。大樹下,景暄和靠着樹幹,有些百無聊賴,反正今晚不能睡覺,也不知等到何時,她便任由自己的思想胡亂紛飛。
景暄和摸了摸手中的骨戒指,突然想起莊志興對自己說的話,于景漣當年雖然表面上是被魏福忠所害,可是陷害他的另有其人,明處的敵人固然可怕,可是躲在暗處的敵人才更讓人心驚。事情已經過去許久,茫茫人海,她去哪裡尋找這陷害于景漣的壞人呢?
總覺得一切才剛剛開始,其實于歌笛的經曆與自己還有幾分相似。小時候,景暄和一直認為自己是天之驕子,身邊也不乏贊美聲,好像所有人都是好人,沒有人說她不好,可是後來才發現一切都是假象。她爸爸開了一個有名的建築公司,可是那公司卻因為資金周轉的問題倒閉了,後來甚至債台高築,那些爸爸的朋友便有多遠跑多遠了。後來景暄和才知道,他們對她好,稱贊她,也許不是因為她真的好,隻是因為她的身份而已,不,準确的說,是她爸爸的身份。在那之後,爸爸媽媽打了好幾份工還債,景暄和與妹妹景暄妍也放學後做了許多兼職,才慢慢還完債。
莊伯伯的對話中還提到了一份前朝的藏寶圖,這就更讓景暄和摸不着頭腦了。記憶裡,于景漣在世時,從未向于歌笛提起過此事,她更加不知道有這東西的存在。可是于景漣一生清廉,吃穿用度都和常人無異,這樣想來,他就算得了這圖,也會獻給陛下,獻給大明,又怎會一人獨吞呢?
奇怪,真是奇怪。
景暄和有些困了,打了個哈欠,可是隻能強撐着不睡,她揉揉眼睛,盡力趕走困意,突然聽到遠處大叫一聲:“抓野人啊!”
正是阿呆的聲音。
那聲音十分驚恐,景暄和揮手,立刻帶着那十名大理寺的官差,朝那個方向奔去。
待她趕到時,高大虎也率先到了,隻見阿呆蜷縮在大樹底下,似是魂都被吓飛了。他頭上帶着泥土,似是摔了一跤,衣服也被挂破了,阿呆哭喪着臉,說:“老大,是我沒用,沒抓到野人,讓他給逃走了。”
景暄和見他如此驚慌失措,也不忍心責備,隻是問:“你将剛才發生的事情原封不動地說給我聽,一個細節都不要放過。”
阿呆定了定心神,說道:“剛才我正在這樹下坐着,隻覺得好冷,連打了幾個噴嚏,突然聽見後面似乎有腳步聲,我吓得心髒提到了嗓子眼,可是又不敢回頭去看,便靜待野人攻擊我,好反将一軍,後來,林子靜悄悄的,隻聽見野人上樹的聲音,我抓緊手指,強迫自己不要發出聲音,後面好像沒有動靜了,我等啊等,還以為剛才是自己的幻覺,誰知那野人突然跳了下來,作勢要抓我,我趕忙跳了一尺遠,近距離看,那野人也太高大了,全身長着紅棕色的毛,就像一隻大猩猩,可是猩猩怎麼會有那麼高大的,簡直像個怪物一樣!”
阿呆一口氣說了許多,又繼續道:“後來,野人朝我撲來,差點一掌就要抓住我的肩膀,這時,大理寺的弟兄們沖了出來,倒把野人給吓到了,他見狀便要逃走,我一看,也不知道哪來的勇氣,朝野人撲了上去,抱住他的手臂,想堅持到官差們前來,合力将他抓住,誰知那野人力大無比,将我一甩,我便被他甩飛了,幸虧我眼疾手快,見他脖子上挂着一個飾物,便猛地一抓,将那飾物扯下來,喏,就在這裡。”
阿呆從懷裡掏出一個項鍊,那項鍊并不精美,卻有一個奇怪的“卍”字圖案,像是用器物雕琢上去的。
景暄和用手托着腮,思索了一下,道:“如今我們可以肯定,這野人一定是被其他人指使的,否則又怎會戴着這項鍊?我不信一個野人,會有能力,造出如此複雜的項鍊,也不信區區一個野人,會弄出如此大的動靜。”
這時,趙四梁也趕到了,見到了這圖案,他萬年不開的金口突然說了一句話。
“我,見過這圖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