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逼問那刺客道:“說,是誰派你來的?若是你老實的說了,我還可以饒你一條命。”
那人卻将頭一瞥,突然倒了下去。
景暄和一驚,将他面罩拉下,卻見一痕黑血從他嘴角流了下來,景暄和将手放在他鼻前,發現已經斷氣了。
“他是中毒而死,料想這夥人在行動前就将毒囊放在舌下,若是被生擒,便咬開毒囊,誓死也不背叛主人。”
“老大,到底是誰要我們的命啊?”阿呆仍是驚魂未定,“天子腳下,京城重地,光天化日,朗朗乾坤,居然敢行如此大膽之事?難道上次和老大單挑的那人,便在他們之中嗎?”
“不,”景暄和很肯定地搖頭,說:“那人的武·士刀十分特别,武功又奇高,所以很惹眼,我十分确信,他并不在剛才的刺客中間。”
“真是奇怪,到底是誰呢?我們和其他人往日無冤,近日無仇,為什麼會惹來殺身之禍?”
景暄和皺眉道:“我也不知道,目前還需要小心謹慎,我們快快上路,争取在天黑前趕到綠柳山莊去。”
她派手下檢查了一下馬車,見還能用,便繼續趕路了。
***
又過了大約一個時辰,馬車夫在外面叫了一聲:“到了。”
景暄和一行下了馬車,見有一塊棕紅的牌匾,上面有四個鎏金大字,“綠柳山莊”,這字龍飛鳳舞,十分霸氣,相傳是太·祖親題的,所以被曆代莊主所珍重。
牌匾下有一個中年男子,原來是山莊管事的,那甘草片就是他買的。
那男子自稱姓“何”,十分清瘦,顴骨高聳,眼神精明,朝他們作了一揖,道:“莊主身體抱恙,派我在這裡恭候大家,還望大家見諒,莊裡備了一桌酒菜,還望大家不嫌棄。”
“怎會?莊主太客氣了。”景暄和回了一禮。
趕了半天路,大家早已是饑腸辘辘,便跟着管家進莊了。
一路上,隻見亭台樓閣,雕梁畫棟,小橋流水,婉轉動人,景暄和道:“見莊内的擺設,似乎不是順天府常有的風格,反而像是江南的樣式。”
何管家點頭,道:“這山莊以往确實是順天府常有的風格,但是主人的爺爺接手後,因為是姑蘇人,又十分想念家鄉,便将這山莊重新裝修,變成了蘇州園林的樣子,才會有現在的景色。”
“為何這建築上有許多魚尾形狀的銅瓦?似乎和整體風格,有些格格不入?”阿呆擡頭,問道。
何管家說:“是這樣的,因為山莊在十五年前曾經失了一場大火,據說是天雷所緻,當時的主人遍翻古書,終于找到了唐代的《炙毂子》,這本書上說,漢朝時有一座柏梁殿,也是遭到了由于雷電所引起的火災,有人就建議,把一塊魚尾形狀的銅瓦放在頂子上,用來防止這天火,所以主人便也照做了。”
“原來如此。”
景暄和沿着莊内的石子路走去,來到了前廳,隻見一面色蒼白,身姿清瘦的年輕人正等在那裡,他的氣色很不好,似乎已卧床多時,然而面如冠玉,風姿倒是不俗,正是綠柳山莊的莊主柳幕鶴。大家沒想到這莊主居然這麼年輕,還以為是一個白胡子的老頭呢,隻可惜他精神不好,臉色也是病恹恹的。
“我家以前與萬靈安大人頗有交情,他引薦的人,一定不會有錯。”柳幕鶴扯出一抹微笑,給人如沐春風的感覺,隻是眼底卻寫滿了憂愁。
“如今正是春和景明之時,小蝶若是還在,一定會坐在亭子裡賞景,她曾說,自己最喜歡草長莺飛的時節,可是,她卻死的那麼慘!作為她的夫婿,我實在是無顔苟活于這世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