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暄和心想,冉蝶碰到了這對父子,真是一片真心喂了狗,景暄和太替她不值了,戀愛腦害死人。
錦衣衛四兄弟抽出佩劍,擋在景暄和前面,做出即将與死士們火拼的架勢。
高大虎說:“誓死保護景大人安全!”
其餘三人也說:“不畏犧牲,必護景大人周全!”
景暄和心裡有些感動,卻讓他們稍安勿躁,眼神示意四兄弟給自己讓一條道,走到了他們前面。
她現在是他們的老大,怎麼能一遇到危險就躲在下屬身後呢?
“柳大儒,柳莊主,和氣生财啊,你們執意要這樣魚死網破嗎?”景暄和頓了頓,又道:“本官可是朝廷命官,要在綠柳山莊出了什麼事,錦衣衛指揮使周承恩周大人必定會禀明陛下,不會放過你們的!”她的氣勢很足,一字一句,擲地有聲。
柳兆元冷哼了一聲,“到時候我便和上頭說,綠柳山莊進了山賊,景大人為了保護山莊老弱婦孺,舍生而死,到時候皇上還會嘉獎你呢。”
“這樣說來,我還要感謝柳大儒了,讓我‘死’後得了一個好的名聲?”
柳兆元自然聽出了她話裡的諷刺,就在他要死士們開始行動前,景暄和突然走近了柳幕鶴,說:“柳莊主,我一直覺得你是個聰明人,懂得審時度勢,可是,你就這麼想和柳大儒共沉淪嗎?要知道,殺人的不是你,你本不會是死罪,說不定隻關個三年五載就會被放出來,到時候重新開始生活,多麼惬意,可如果你今天聽了柳大儒的話,斬殺朝廷命官,那可是大罪,如果東窗事發,夷平三族可不是開玩笑的。”
她的目光又移到了柳幕風,彭玉和洛婷竹身上,“若是三族的話,你們三人也在其内呢,難道要袖手旁觀嗎?如果你們棄暗投明,我必定不會追究你們的過錯,孰是孰非,你們自己好好掂量一下吧。”
洛婷竹緊張地咽了一口唾沫,拉住彭玉的手臂說:“夫君,要不我們還是勸勸柳大儒和大表哥吧,我們隻是旁觀者,可不能被他們連累了啊,如果我們出事,你的老父親必定也活不了了。”
彭玉神色慌張地對柳兆元說:“老師,三思而行啊,這是抄家滅族的大罪,不是兒戲啊。”
雖話是這麼說,可是彭玉夫婦還是站在一側,保持中立,不想加入任何一方陣營。
柳幕風這才回過神來,起身,站到景暄和身邊,說:“雖然你們總說我糊塗纨绔,可我在大事上還是心明眼亮的,此事一看就是父親和哥哥的錯,與景大人無關,枉你們總說自己是正人君子,這種時候就不能有點認罪的勇氣嗎?”
“你個孽障,居然幫着外人對付你老子!”柳兆元神情憤懑,“既然這樣,就休怪我不認你這個兒子了!”
“父親想殺盡管殺啊,反正我會站在景大人這一邊,否則這世上還有沒有天理公道?”
他們說話之間,景暄和突然放出小蛇阿彩,阿彩的動作很快,瞬間便滑到柳幕鶴腳邊,咬了他一口,又回到景暄和身邊。
柳幕鶴平生最怕蛇了,此時捂住傷口,疼得嗷嗷直叫。
“阿彩可是毒蛇,全天下隻有我有解藥,如果一炷香内你拿不到解藥,咱們就下輩子見吧。”
柳幕鶴吓得臉色一白。
柳兆元大聲道:“殺了他,我們快點殺了他!從他身上拿出解藥!”
景暄和冷聲道:“我哪有這麼傻,還将解藥帶身上?它被我放在莊子外一個秘密的地方,就看你們父子二人作何選擇了。”
柳幕鶴嘴唇抽搐,擡起頭問景暄和:“你到底要怎樣?”
景暄和微微一笑,“你何必問我?要看你父親做什麼選擇吧。”
柳幕鶴福至心靈,幾乎是爬到了柳兆元的腳邊,扯着他的靴子,道:“爹,求您救救兒子啊,我還不想死,您真的忍心,看着您的兒子中毒而死嗎?”
景暄和适時地補刀:“中毒而死?哪有這麼輕松,你可太小瞧阿彩了吧,中毒的人若是沒有解藥,會全身起紅疹子,皮膚開始潰爛,如同萬蟲鑽心一般,最後化成一攤血水,屍骨無存……”
“别說了……”柳幕鶴吓得牙齒發顫,又懇求柳大儒道:“爹,你聽到了嗎?你真的忍心兒子遭受這樣的苦楚嗎?我可是您親生的,當年我母親疼了三天三夜才把我生出來,她在世時,最心疼的便是我,如果您就這樣不管不顧了,亡母在天有靈,一定不會饒恕你的!”
柳兆元隻是直直地站着,說:“傻孩子,景大人是在離間我們父子!萬一那蛇根本沒毒,隻是唬人的,我們父子不是落入了他的圈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