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和甯蘇的關系不能為外人知曉,甯蘇又是主将,肯定要帶兵去幫伊蘭城解圍。甯蘇一旦離開營寨,身為戰俘的他難保有人不會動手。人心難測,他不能冒險。于是他沒有告訴衆人奉河古城的情況,反而提出讓甯蘇帶着他一起去。
這個提議讓衆人犯難。衆人最擔心的莫過于路上有什麼差池白寂逃跑了。
水雲郎倒是有主意:“要想控制他也簡單,封住他的穴道再給他喂點毒藥,按時吃了解藥就沒事。隻要他的命握在咱們手上,他就是想跑也不敢跑。别說想跑了,要是他敢故意帶錯路,立馬取他性命。”
文若看着甯蘇。甯蘇掃了一眼高武和孔曹華,大家對此沒有異議。于是她讓文若去叫了軍醫過來。軍醫行針封住白寂幾個關鍵穴位,使其不能動武,又讓他吃了一顆丹藥。
軍醫說道:“将軍,黑色的這瓶是毒藥,紅色那瓶是解藥。一旦服下解藥,十二個時辰内必須要服下解藥,解藥一顆就夠了。”
甯蘇接過兩個藥瓶,無奈看向坐在一旁眼神幽怨的白寂。“那好,給他換身衣服喬裝打扮一下,不能讓奉河古城的守軍認出來。由我來帶他,要是他故意帶錯路或是有别的心思,我第一個先解決了他。”
水雲郎高聲應和:“好!馬上起兵!把奉河古城那些人打回老家!”
甯蘇和水雲郎領兵劍指奉河古城,不過數日屢破敵軍圍堵。而敵軍得知大本營遭到突襲後忙調轉槍頭回營,駐守伊蘭城的段家軍得以喘息。後面段家軍和破雲軍前後夾擊将敵軍打得不敢出奉河古城,且有要退守巴裡坤的趨勢。高武、孔曹華和文若則帶着剩下的五千新兵駐守大本營,以供後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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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武收到甯蘇的親筆信,信中說不日前敵軍反攻,段家軍被敵軍埋伏,千餘名士兵負傷遭敵軍追殺。這部分士兵暫時無法回到伊蘭城,所以甯蘇讓幾名破雲軍将士領着千餘名段家回破雲軍大本營。高武反複确認過,信上的筆迹确實是甯蘇的,且之前傳回來的戰報裡也提及了信中所提的埋伏。
草原上已經幾日沒下雪了,寬廣的大地上露着枯草和殘雪。收到瞭望哨的士兵回報後,高武和孔曹華領着半數破雲軍出營迎接。
段家軍殘破的旗幟在視線内越發清晰。不過來的人數卻跟信上所說的不一緻,草草掃過一眼也能知道不過幾百人。高武和孔曹華對視一眼,兩人明顯察覺到了不對勁。但還沒等二人有什麼動作,迎面的段家軍中一大一小兩道身影突然沖出來。
“是敵軍!警戒!”
還沒等孔曹華喊完,東方樂康就已經将他從馬上拉下。東方樂康遠比孔曹華矮小,臉龐還是青澀稚嫩,但就是能将孔曹華死死摁住不得動彈。而另一道高大的身影是沖着高武去的。高武雖然是久經沙場的老将,但事發突然沒有防備,與那人打起來并不占優勢。反應過來的破雲軍将士一擁而上。
東方樂康是沖着高、孔二人來的,快速擒獲二人便下令撤退,不要戀戰。幾百名士兵護着東方樂康和東方家的心腹老将快馬撤退,破雲軍在後緊追不舍。文若在瞭望哨上遠眺,察覺出問題時已經來不及了。他縱馬去追也沒追上。
東方樂康一路快馬回了巴裡坤,把高武和孔曹華丢給老将處理。很快高武被關進了地牢,而孔曹華被砍了頭挂在城樓上示威。老管和白家軍副将看見城樓上的人頭,想到白寂還在破雲軍手裡,心驚不已。
當日老管知道白寂和甯蘇的關系,白寂被甯蘇擄走,他知道應當不會有生命危險。但東方樂康的舉動讓他的心又懸起來,就怕萬一有個好歹。
東方樂康對二人的說法不以為意。“這有什麼好怕的。這就叫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這些天被他們追着打,我總要出一口惡氣。殺一個是叫他們知道,我不是什麼心慈手軟之輩。也叫他們不要因為我年紀小就低看了我,我父皇十幾歲就征戰沙場,從無敗績。我就算超越不了,也不能叫東方家蒙羞。隻要我們手裡還有一個人質,你們公子就不會有什麼事。”
這次出征,東方郁派了兩名心腹老将協助東方樂康,今天随他一同擒敵的是謝副将。另外一名丁副将尚留在奉河古城與段家軍、破雲軍對戰。起初東方樂康想直接率兵突襲破雲軍大本營,被老将攔了下來。破雲軍人數上不占優勢,但在雅丹城的那幾場戰役天下皆知。最令人忌憚的是火炮。營寨中的情況不明,還是不要魯莽行事。
“三皇子,請等一下。”老管叫住了東方樂康,盡管對方已經有些不悅,他卻不管不顧繼續說道:“我們家公子遍尋四海請到了一名術士。他精通觀星占蔔之術,自稱能觀古今,可以助您拿下西幽。此人此刻就在門外,請您一見。”
老管說的是“請”,語氣卻是讓人不得不接受。
東方樂康嗤笑一聲。在他看來,占蔔觀星之類不過是故弄玄虛、胡說八道。跟他大哥身邊總是穿一身黑袍的人沒有什麼分别。不過他今天高興,聽見那術士可以助他拿下西幽,他來了興趣。
東方樂康:“好啊,我還真想聽聽你說的這位神人有何高見。去備些茶水瓜果,謝副将也坐吧,我們一起聽個樂兒。”
有一年輕人自外推門進來,視線掃過堂上衆人後微微欠身。他生得一雙桃花眼,左眼有一顆淚痣。隻看他的模樣、年紀還有穿着,根本不會将這個人與術士聯系到一起。
“見過諸位,在下廖思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