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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章 青州(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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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麼多天沒出門可把十八悶壞了,他立即丢下手裡的工具,興沖沖跑向藥房。一想又好像不對,扭頭朝勿念喊道:“師父,陳姑娘體虛,又剛入夏,不該進補人身啊。”

勿念:“人參是送給劉家的。畢竟是送禮,你包好看些。”

十八:“哦,我明白了!”

勿念備好了馬車,瞧見牆角長勢茂盛的栀子花,心裡一動。她折回藥房取了剪子,剪了一捧栀子花用麻繩捆着底部的枝幹。栀子花能泡茶、能入藥,花期又長,弟子們便種了一圈。清晨才剛灑過水,潔白的花朵上還盛着水珠。

十八:“師父,都準備好了。我們去看陳姑娘吧。”

勿念架着馬車出了神醫谷,沿着通向劉家别院的岔道一直走了半個時辰,迎面撞見一匹受驚的馬,她趕忙勒馬避開才沒撞上。那匹馬後跟着幾個人,背着弓箭騎馬追趕,勿念認出那幾人是劉家的護院。每次問診時,陳姑娘旁邊便守着這幾名護院,她再眼熟不過了。她把十八推回馬車裡,一人下車查看。

那匹瘋馬很快被護院射倒在地,連帶着馬背上的人摔在地上。那幾名護院認出了她,沒對她動手,幾人下馬走近倒地的馬匹從馬背上拖出一個人。

是陳姑娘。

勿念沖上去一探脈搏,人已經走了有一會兒了。陳姑娘的手死死拽着缰繩,兩個護院拼命拽都拽不開。她身上還有多出擦傷,像是從馬匹上掉下去時摔的。聽護院們講,陳姑娘是趁着天快亮時護院們困乏逃出來的,劉家人要抓她回去,隻準護院們射馬,不能傷及她的性命。可她本就有病在身,沒想到竟葬送了自己的性命。

陳姑娘不會騎馬,為了讓馬跑得快些用簪子刺馬,反而使馬受驚把她甩了出去。誰也不知道她是怎樣又爬到馬背上去的,也不知道她死前在想什麼。她是要去神醫谷求救的吧。勿念想着,險些沒控住情緒。

陳姑娘是劉家買來。勿念出了一顆百年人參,她又被賣給了神醫谷。勿念把她葬在谷裡,給她立碑時才發覺,除了姓氏其他一無所知。就連劉家也不知道她的姓名,隻大緻打聽過是富貴人家的女兒,搬遷時遭遇兵匪,被人擄走幾次輾賣。劉家大兒子見她生得美,于是把她供養在郊外别院裡,人死後劉家人也沒現身,幾個護院收了人參便把陳姑娘的屍體給了勿念。

勿念把陳姑娘的遺體清理幹淨再下葬,葬在山谷桃花林裡,林裡有兩座衣冠冢。她在墳前坐了很久,直到十八跑來告訴她,離雪又犯病了。

離雪被折騰出一身汗,“這病有辦法徹底治好嗎?”

勿念見他氣色好了許多,收針回道:“如果隻喝藥,沒有辦法徹底治愈。每一次發病,你都得受着。”

離雪失望問道:“除了靠湯藥,神醫還有沒有别的辦法?我以後少不了要上戰場打仗,要是整日帶着個藥罐子,是要被人取笑的。”

“能夠救命的藥,有什麼好取笑的。你沒發病時也不耽誤你打仗啊。你們這種人,最在乎的就是那三分薄面。面子比命重要,比天大。”勿念說完從藥箱裡取了一把一指粗細的小刀,輕輕抵在離雪心口的暗紋上,“或許還有一種辦法能夠徹底好這病,不過事先聲明,我隻有六成的把握。要不要試,在于你。”

冰涼的刀刃輕觸皮膚,離雪腦海裡閃過一個念頭,“神醫是指,直接用刀剜去?”

勿念點頭,解釋道:“我之前接觸的病人是四肢、軀幹乃至頭部都會長滿這東西。不過那位病人是一出生就帶有這病的,時間長達二十多年。谷外的死者則是隻在胸口發現有這東西。所以,我有個猜測。這病就像一粒種子先在心口紮根,吸食人的氣血。那位死者是名畫師,氣血較弱,所以隻長到掌心大小就吸幹了死者的氣血。而你是練武之人,氣血旺盛,還有内力,于它而言是個非常好的宿主。日後它定會随着你的内力而擴散全身。”

“但好在從你第一次發病到現在才兩個多月,時間較短,你每日喝的湯藥也減緩了它的生長速度。所以,我猜測它可能隻是附在你心口的皮肉上,還未傷及的你的心脈。要是及時把它剔除掉,這病或許就治好了。不過要驗證這猜想,要等到動刀的時候,我不能保證你受的苦一定是值得的。我隻能保證,無論成不成功,你都性命無憂。若它的生長速度超過我的預測,我會馬上停手。”

離雪聽完沉默片刻,“好,那就按神醫說的做吧。”

勿念再次确認:“你真的決定了?”

離雪肯定道:“嗯,決定了。剜肉之痛我之前也領教過,咬咬牙也能堅持。但每次發病我是真的受不了。雖然每次見神醫都被罵,但神醫的醫術毋庸置疑。我相信神醫定能把我治好。”

勿念是真的讨厭他,沒給過好臉色。但問診施針是真的盡心盡力。雖有士兵照顧他,但每次發病,勿念都會隔幾個時辰就來把一次脈,根據他的狀況調整藥方。夜裡他醒來常發現她睡在床邊的躺椅裡守着。隻要他發出一點聲響,勿念馬上就醒來,一把拉過他的手就開始号脈。

勿念收拾東西準備離開,離雪在身後問道:“勿神醫,我想問一下,你之前收的與我有同樣病症的病人,最後怎麼樣了?”

“死在中滄了。”

離雪眼睛閃過微光,很快沉寂下來。心裡了然。

******

晃眼過去十天。十天裡,勿念一直在做準備,她選了兩名弟子從旁協助,麻醉、止血之類的藥物一應俱全。第一刀下去便不能停手了。勿念用小刀從離雪胸口割下約有半個食指厚的肉,割完後那暗紋就剩下一層薄薄的血膜鋪在肋骨上方。她改換更細小的鋼針,一邊用棉團吸血,一邊用針剔下血膜。從下刀到結束花了兩個多時辰。

術後離雪休養了半個月,傷口見好,那暗紋沒再長出來。期間離雪也沒再發病。勿念比離雪還要高興,對離雪的作息、飲食也盯得很緊。

有一日十八興匆匆拿給勿念一個小包袱,說是有個外鄉人受人之托送來的,是一個叫巴溫的人從草原送來的。草原上的人,或許是姐姐認識的人送來的吧。勿念打開包袱看到一張毛茸茸的獸皮,獸皮裡裹着一張發黃的紙。

勿念疑惑地按照紙張折疊的紋路攤開,是一張用碳塊畫的畫像。

少女坐在溪水邊半側着身子回頭看,頭上帶着花環,笑顔如花。她懷裡抱着一隻小羊羔正低頭吃草,身後是圍欄和木屋,木屋後面是環抱的雪山,碳塊塗黑了山體,山尖一片雪白。

畫像最下端是用碳塊寫的一行娟秀小字,“勿念勿念,八月可歸”。

這畫像上的人和這字迹,她再熟悉不過。

是甯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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