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把時長表分發下去,程斯年接過自己的表格,上面寫着他隻有短短的一個半小時需要直播。
喻書銘和方一舟都面如菜色,好像經理發的不是什麼統計表,而是什麼催命符,紛紛認命地打開電腦直播。
傅時曜一點眼神都沒有給那張統計表,他接過統計表後輕飄飄地扔在了一邊,絲毫沒有要直播的意思。
程斯年看着抿唇不語的傅時曜,湊過去問道:“隊長,你不補時長嗎?”
傅時曜垂下眼睛看着自己面前的鍵盤,沉默地應了一聲:“明天再播吧。”
程斯年想了想勸道:“明天開始一天播十五個小時,隊長你的身體真的吃得消嗎?”
傅時曜聲音低沉,聽上去興趣缺缺:“應該可以。”
程斯年又問道:“隊長你不喜歡直播嗎?”
傅時曜按在鍵盤上的手指停了一瞬間,很快又恢複了原本的速度,“我不太喜歡人。”
“不是對粉絲有意見,隻是我純粹不喜歡太多人,不針對任何人。”傅時曜思考了一下補充道。
程斯年問道:“隊長上次跟我直播雙排的時候看上去還挺好的啊。”
傅時曜的手指抖了抖,身為突擊位的他技能不僅扔空一個,還暴露了位置,隻好快速向後撤退。
傅時曜這把打得是天梯賽,每個失誤在團戰裡都是牽一發而動全身的,剛剛團戰正在白熱化階段,很快比賽就以失敗告終了。
傅時曜在隊伍裡發了一句“我的,抱歉”就退出了賽後。
“那不一樣的。”傅時曜把手指虛虛地搭在鍵盤上說道。
這連續五天直播十五個小時,傅時曜還真是能糟蹋自己的身體。程斯年思索道。
程斯年眼看着他結束了這把,眼珠子一轉,電競椅“嘩啦”一聲滑到傅時曜身邊,順手把自己的耳機勾過來準備帶上,他沖着傅時曜眨了眨眼睛,“隊長要不要一起雙排?”
傅時曜扭過頭來,他的目光落在程斯年的臉上好一會,又錯開了眼,“好。”
程斯年按住傅時曜的手臂:“隊長不直播嗎,一天補十五個小時也太傷身體了吧。”
傅時曜的目光先落在程斯年的手,又跟程斯年對視了好一會,最後還是敗下陣來,應了一聲:“嗯。”
程斯年得到自己想聽的回答,滿意地笑了起來,收回了自己的手,腳一蹬又滑回了自己的位置。
傅時曜打開了自己的直播間,不到五分鐘,關注了程斯年的觀衆立刻前赴後繼地沖了進來。
—終于又可以見到主播了。看來主播終于進入了補時長的地獄了。
—主播補時長像是個超人,上個月每天十六個小時一補,真的吓人。
—賽博熬鷹就月末來追我們時神的直播啊[叼玫瑰花]
—主播今天還是跟Year雙排嗎?
傅時曜調整了一下自己的耳機,回答了幾句彈幕,“嗯,是跟Year雙排。”
—今天早上還說今天不播了,明天開始每天播十五個小時。
—結果跟Year雙排就又開始直播了。
—頭一次吧,這幾年主播說不播就不播的,誰找都不好使,結果今天就開始播了。
傅時曜輸入了程斯年給他的房間号碼,還不忘了開口怼兩句彈幕:“你們要是真的很在意這件事,現在下播也可以的,你們可以關注一下Year的直播間。”
—這熟悉的感覺,果然還是那個“厭人”主播。
—我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給我弄哪兒來了,這還是我們中國賽區嗎?
—早上我記得某位主播還卡着七十五個小時的倒計時,一秒都不願意多直播。
—我們時神是這樣的,每個月月底都想熬走幾個觀衆(物理意義上的),這是什麼人類清除計劃啊[戰術後仰]。
傅時曜沒有理那些調侃的彈幕,把耳機上的麥克風推到了自己的嘴邊。
“你開吧。”傅時曜的聲音從耳機裡傳來。
程斯年用餘光看了看傅時曜正在專心直播的側臉,會心地笑了笑,點下了匹配的按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