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姨兩個字咬的極重,嘲諷的意味拉滿,當着外人的面,楚詩琳的面子都丢盡了。
楚詩琳眼睛氣的通紅,小雜種突然伶牙俐齒,真是招架不住,她壓着火氣搖晃着陸國華的胳膊,“國華,你看你兒子,我好歹也是你明媒正娶的妻子,是他後媽,怎麼能咒我死呢。”
“胡言亂語什麼,快跟你媽道歉。我看你是失心瘋了,家裡怎麼會有賊。你媽死了多少年了,項鍊是我送的,她哪有什麼東西留給你。”
死鴨子嘴硬,該道歉的怎麼着也輪不到他。
“我媽死了八年了,你們要是想道歉就真誠點。陸國華,你還真的是不要臉啊,放進去要陪葬的項鍊你都敢偷出來送人,你們最好快點下去道歉,晚上别睡太死,别我媽媽找不到項鍊半夜來找,傷到你的脖子。”
楚詩琳驚恐地摸在脖子上,看樣子是被陸叢舟的話吓到了,想把項鍊摘下來,又覺得太過明顯。
陸叢舟翻了個白眼,慫包蛋,戴了這麼久也是好意思。
“陸國華,剛過去這麼幾年就開始歲月史書不認賬了,沒關系,咱們講講道理。”
陸叢舟冷笑一聲,慢條斯理地拿出夾在相框之後的遺囑。
“遺囑上寫的清清楚楚,她牧氏百分之五十一的股份全部由我繼承。珠寶首飾,古董字畫一共七十三件,還有給我結婚時準備的錢,總共九千九百九十九萬。”
“陸國華,現在我要跟霍北川結婚了,錢呢,我成年時就應該繼承的百分之五十一的股份呢,那些金銀首飾、古董字畫呢。”
“媽的,我看你是瘋了。”
陸國華怒罵着就要來搶遺囑,這張紙他可是簽了字的,找了這麼多年沒影,沒想到就在陸叢舟手裡。
要是陸叢舟知道陸國華的想法,保證能惡心的隔夜飯吐出來。但凡陸國華有一次擦拭牧婉清的照片,遺囑早找到了。
陸國華嗤笑起來,“還牧氏的股份,現在哪還有牧氏。小雜種,我看你是皮癢了。”
要是有錢陸氏還用得着找别人投資,那些古董賣的賣,送人的送人,去哪找。
陸國華抄起椅子就要砸陸叢舟,被他靈活躲開。
陸叢舟一腳踢翻橫在他面前的桌子,把沖過來的陸國華擋住,冷冰冰道:“陸國華,這些東西你怎麼吞進去的,我讓你怎麼吐出來,我不着急,有的是時間陪你玩。”
“周叔,我們走了。”
等上了車,剛剛還酷炫狂霸拽的陸叢舟瞬間蔫了。他委屈巴巴地朝周叔要了幾張紙巾,“周叔,吓死我了,還好有你在,要不然我都不敢反抗。”
周叔掃過陸叢舟臉頰上的巴掌印,對他不敢反抗這件事倒是沒懷疑。調查的資料裡也說了,陸叢舟之前很聽陸國華的話,也很怕他。
“小先生不用擔心,有保镖在。”
陸叢舟嗯了一聲,抱着相片沒再說話,他腦袋靠在車窗上,低着頭,手指摳着相框邊緣。
他今天表現的有些太厲害,就小說裡陸叢舟面對陸國華唯命是從的樣子,霍北川包括周叔都一清二楚,性格突然變了總要有個緣由,現在看來他拿到的遺囑就是最好的借口。
回到别墅時,霍硯山還端坐在沙發上,跟一旁正襟危坐的霍北川沒有交流,神情微妙,兩人看着情緒都不太高。
“小周,讓保镖把行李搬到北川卧室去。”
周叔眼神示意霍北川,看見他點頭之後才讓保镖行動。
“霍北川你行啊,小周都不聽我的話了,他可是從小就在霍家,是我看着長大的,現在不聽我的了。”
周叔的爸爸原本就是霍家的管家,周叔自小就住在霍家,說一句是霍硯山的幹兒子都不為過。
“爺爺,周叔為什麼看我你還不知道啊。”
想起剛剛争論的話題,霍硯山又閉嘴了。
“陸叢舟,你先去收拾東西吧,地方我讓人騰出來了。”
“好啊好啊。”
陸叢舟忙不疊跑了,現在氣氛太怪了,不适合他待。
“北川,我都是為你好,不住在一起,怎麼培養感情。爺爺不是老封建,你們年輕人怎麼思想還不如我,簽合約之前他們能不知道什麼意思麼,簽都簽了,我看叢舟對你挺滿意,住一起怎麼了。”
“爺爺,這見面第一天,感情是要培養的,你不要着急。”
霍硯山擺擺手,示意霍北川别說了。
“你說的沒一句我愛聽的,上樓吧上樓吧。”
霍硯山當然知道感情的事情急不得,可大師說了,他們越是親密接觸,對北川的病越是有好處。
他是老了,不是老糊塗了,亂點鴛鴦譜的事情已經做了,那就得一條路走到黑。
***
“周叔,你的意思是陸國華把牧總留給陸叢舟的東西全獨吞了。”
“不僅如此,公司的股份也沒了。我看小先生很難過,回來路上情緒低落。不過他怼人的時候倒是伶牙俐齒,陸國華和楚詩琳都罵不過他。”
霍北川手指敲在書桌上,他回憶着陸叢舟到霍家來的一舉一動,單純是真單純,但也不至于沒有一點心眼子。
“我知道了周叔,你休息去吧。”
“好。”
咔哒一聲。
陸叢舟幾乎是從沙發上彈起來,衣帽間給他留了位置,他把東西規整好,隻剩下那張合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