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筒裡的水不斷的滴落,不知道是竹筒的破損還是他拿的不穩。當裡面的水隻剩下三分之一的時候,那群江湖人士拔出劍刺向了他。
符缇丢了竹筒,迅速拔劍反擊。他的動作利落幹脆又有力度,每一招都帶着一種讓人咋舌的藝術性,連慧宇都看呆了。
楊勳吃味的輕觸他的手臂,“喜歡?上次望江塔邊上,你沒看嗎?”
連慧宇道:“隻看了一會兒就被小廖拉走了,沒看清楚。這次才認真看清楚了,他的武功真好。”
楊勳冷哼一聲,“我的更好,可惜,你好像從來沒認真看過。”
此話不假,每次楊勳動手,連慧宇不是在逃命,就是在逃命的路上,他從未像今天看符缇一樣,如此安靜的看過他的武藝。想想,有些愧疚,“我很想看的,下次,你可以舞劍給我看。”
楊勳低下頭,看着腳下枯黃的小草,“我的劍,隻殺人,不賣藝。”
“那我還是不要看了。”連慧宇道:“我不想看你殺人。”
楊勳道:“傻瓜,現在不是你慈悲的時候。”
“我……”連慧宇羞愧,“我哪有慈悲,那麼多場戰争都是我主将的。”
“别自責,那是大齊國運已盡,與你無關。”
……
兩人說話間,符缇已經被人圍攻在最中央,他的左臂受傷,而攻擊他的二十人已經隻剩下十六人,并且各個都帶了傷。
其中一個被刺傷臉的、像猴臉一樣的大漢,雙目刺紅,殺氣漫天,怒瞪着符缇,道:“符缇,芙蓉店裡,你殺我老大,如今又殺我兄弟,今日,我一定要你狗命。”
符缇随手擦了一下臉上的血漬,一臉無奈:“首先,你老大不是我殺的,他是調戲老闆娘不成,被大家口誅筆伐後氣急攻心而死,我隻是跟着開口說了他幾句,你們就追着我不放,我實在冤枉。其次,是你兄弟要殺我,我反擊,不是我妖殺他,我更加冤枉。”
“你放屁!!如果不是你挑起事端,旁人也不會多管閑事。”
符缇擡起劍,指着猴臉大漢,“該解釋的我已經解釋了,信不信随你。不過,你要殺我,沒那麼容易。”
“哼,是嗎?”猴臉大漢冷哼一聲,忽然往後退了幾步,其他人也跟着往後退。
連慧宇看着他們,一臉疑惑,問楊勳:“他們怎麼忽然撤退了?”
楊勳眉頭微蹙,然後忽的瞪大眼,挺直身闆,道:“不好!!他們要下毒!”楊勳一把将連慧宇往後推去,“你快走,回營!”
說完,楊勳趕緊往符缇身邊跑去,他有輕功的底子,速度很快。但是距離太遠了,始終趕不上猴臉大漢的動作。
毒粉散落到符缇身上的時候,楊勳正好伸手抓住他的右手臂。符缇轉頭看他,毒粉便隻落在了他的左半邊臉上。
霎時,符缇感覺到左臉上一股灼痛,仿佛有人用火在烤他的臉一樣,周圍彌漫出一股刺鼻的焦味。符缇清楚的意識到,他的臉,毀了!!
他沒有沉靜在疼痛或者是悲痛中,而是一把推開楊勳,瘋了一般殺向十六人。疼痛讓他的動作更加迅速、兇殘。
如果說現在他的劍法也是一種藝術的話,那就是血腥的藝術,比連慧宇在戰場上見到的,比在任何地方見到的,都要血淋淋和殘忍,甚至讓他覺得不适。
符缇殺了十五人,唯獨留下了猴臉大漢。他在猴臉大漢來不及求饒的嗚咽之聲中,快速的用劍一片一片割下了猴臉大漢臉上的肉。不知道是傷重而亡、還是驚懼而亡、亦或是失血而亡……猴臉大漢在楊勳上前解救之前,倒地離世。
楊勳的眉頭足以夾死一隻蚊子,一邊往符缇臉上撒解藥,一邊責怪道:“你下手太狠了!”
“他們使陰招在先。”符缇臉上的疼痛慢慢褪去,留下解藥的清涼,問道:“我的臉……還有救嗎?”
楊勳搖頭:“我救不了,不過我這有個魯術先生的徒弟,精通醫術,不知道能不能救一些回來。”
連慧宇因擔心楊勳,不僅沒有離開森林,反而走近他們。此刻聽到楊勳的話,立馬回營去找洛銘芗。
……
洛銘芗看着符缇臉上的傷,一直在搖頭。餘平探個腦袋過來,“怎麼了?拯救不了了?”
餘平剛問出口,符缇立即低垂眼眸,輕輕地歎了口氣。沒有人能不在乎容貌,尤其曾經是那麼俊秀的一個人。
洛銘芗狠狠地瞪了眼餘平,道:“你能不能少說話?”
“我……我隻是替他着急嘛。”餘平小聲說道,模樣委屈巴巴地。
霍春奇一把将餘平拉入身後,朝洛銘芗和符缇作揖道:“小弟無禮,還請見諒。”
符缇并沒責怪餘平的口無遮攔,灑脫地說道:“這毒我是知道的,就算有解藥,受的傷也拯救不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