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場比試很隆重,幾乎所有頂尖高手都來了。楊勳坐在二樓看台上,看着樓下擂台上的高手一個接一個的過招,神情有些恍惚。
他再次想起小時候和符缇一起煉武的場景,一招一式,母親用心教導,他們也用心學。那時的他們心無雜念,隻想快點把招式學好,日子單純又美好,那是他在記憶中為數不多的安穩快樂的日子,真是……真是很難忘記啊。
啪啪啪……耳邊忽然想起劇烈的掌聲,吓了楊勳一大跳,差點要拔圖窮。定了驚才發現身邊坐下的是毛毛。
毛毛一邊鼓掌一邊興奮的看向旁邊的俊俏少年,道:“玄明,你瞧你瞧,打得好精彩,果然武試是越到後面越好看。”
旁邊的俊俏少年隻是淡淡的朝他笑笑,看起來興趣不佳,但是毛毛并不在意,反而更加熱情地跟他講解戰況,好像生怕他看不懂或者是不喜歡。
毛毛的性格,楊勳是明白的,他向來穩重,少年的身子老年的性子,極少見他如此活潑興奮,真是有種老來春的感覺。楊勳瞬間對他身邊的男子産生了興趣。
楊勳輕輕拍了拍毛毛的肩膀,冷着臉道:“穩重,這麼多人看着呢。”
毛毛向來怕楊勳,聽到他這麼說便立即安靜下來,但是仍然口中為自己辯駁了一句,“武試場地可以喧鬧。”
居然還敢回嘴了!楊勳萬萬沒想到毛毛愈發大膽,怒問:“你們有門票嗎?”
一說到門票,毛毛立即眼神閃躲。
武試不同于文試,場地可以喧鬧,大家圍在擂台旁邊,邊說邊笑的看着他人比武,不失為一大盛事。百姓甚至以此事做賭,看誰能赢得最終的武狀元,所以每天來看武試的人極多,到了需要搶門票的地步。
習晉之曾建議門票需要錢财購買,但被連慧宇拒絕,隻說按先來後到發放門票,放完即止。每天都是提前一日定點放票,每人隻限買兩張,不到半柱香時間,次日的門票便會被搶光。毛毛每日都要讀書、聽教誨,斷沒有時間排隊買票,所以,他能進來,還能到二樓特殊觀位來,肯定不是拿票進來的。
“誰帶你們進來的?”楊勳冷眼掃過他們,然後看見了他們身後的餘平。
餘平一副做賊心虛的模樣,不用問,肯定就是他私自帶毛毛和那個帥氣少年進來的,正想要開口訓斥,樓下擂台上忽然發出一聲慘叫。
啊!伴随着慘叫,一名比試者飛身出擂台,跌落在地上,所經之地,鮮血灑滿。
楊勳的眼神立即變得淩厲,在周圍人一片喧鬧中飛身入擂台,單手控制住行兇之人。
“大膽,膽敢擂台上傷人,可知比試規矩?”楊勳怒問道。
那人剛比試完,本就疲憊,楊勳又如此大力,差點把兩條胳膊給廢掉了。那人雙膝跪在地面上,喘着粗氣,擡眸望向他,道:“楊勳,可……還記得我?”
楊勳瞧那人的樣貌平常的很,腦中一點印象的沒有。
“呵……”那人冷笑一聲,“果然,惡人永遠不會記得自己做過的惡。”
“……”楊勳一頭霧水。
那人用盡全力站起身,然後向後踢出一腳。楊勳本可以立即反擊,拿出圖窮砍斷他的腿,但是擂台之上不可見血,他隻能後退。就在他後退之際,那人從懷中掏出一根小竹竿狀的東西,拔掉竿頭上的塞子,無數毒針朝楊勳襲來。
眼見多如星辰的密針就要射中自己,楊勳趕緊運功飛身離開,可是即便他再快,他的右腿還是被數根毒針刺中。一陣酸麻立即襲上心頭,全身的功力忽的散去,他從高高的半空中跌落在地,啪得一聲!仿佛身子骨都被摔碎了。
“楊大哥!!”毛毛喊道。
“楊勳!!”餘平喊道。
“楊将軍!!”陪同的将士們喊道。
……
楊勳趴在地上,忍着全身的疼痛,看着已經被壓制住的那人,疑惑地開了口:“唐門?”
唐門,是江湖上最善制造暗器和毒藥的門派,也是江湖上實力最顯赫的門派,但是它從不以自身實力作惡,也不想着稱霸江湖,反而行事低調,與人為善。日常就是制造暗器和毒藥、售賣暗器和毒藥,不過多參與江湖之事,是江湖人心中的好門派。
那人眼眸噬人,咬着牙,惡狠狠地回道:“沒錯,我是唐門二公子,唐婉清的二哥!”
唐婉清?楊勳腦海中慢慢浮現出一張蒼白、秀美的臉,而他與唐門結怨,源自十一年前他與唐婉清的一次意外相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