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銘芗道:“人才倒是次要的,最主要的是要穩定民心啊。要讓所有人知道,我們沒有亂,宇朝還是有希望的。”
連慧宇點頭,“那你就作為主考,親自去辦這件事吧。”
“好。”洛銘芗點頭,然後站着不動。
連慧宇疑惑地看着他。按照平常習慣,接到任務,洛銘芗應該會馬上離開,但是現在他不走,連慧宇知道,他還有事情要禀報。連慧宇問道:“怎麼了,還有别的事?”
洛銘芗道:“過了年,駐守邊境的将軍會回京述職,薛義肯定會回來。”
連慧宇疑惑,“對啊,他會回來,怎麼了?”
洛銘芗沉默了一會兒,道:“最近有密探來報,西北部不安生。”
“何為不安生?”
“自農田林地改革以來,之前的富農一直心存怨恨,但是礙于官府和軍隊的威力,一直不敢有所行動。但是近日有密探來報,一些富農開始搶占貧農的土地,更有甚者直接謀害農戶的性命,将其田地歸為己有。”
“什麼!!豈有此理!!如此喪盡天良,府衙不管嗎?!!”
“能幹出這等事之人,背後一定有撐腰之人,府衙恐怕管不了。”
“我大宇向來廉政清明,何人敢為虎作伥?!!”
“你還記得上次西北部良田被侵吞一事嗎?”
“當然記得,當時說是……”連慧宇立即想起澤天昊,“不可能是天昊,我不信。難道你以為是天昊侵占良田?”
洛銘芗搖頭,“當然不是,我說的是另一個人。”
“……”連慧宇停頓了一會兒,然後忽然問道:“你是說……是薛義?”
“你應該也早懷疑他了吧?”
連慧宇趕緊閉嘴,既不承認也不否認。
洛銘芗道:“天昊什麼人品我們都了解,侵占良田,串謀富農,這些壞事他是不會做的。而能夠在西北之地如此放肆的人,除了天昊就隻有薛義了。他向來自私自利,是能做出這樣事情的人。”
“可是,我們無憑無據。”連慧宇不想因為一點猜測,就毀了當年他們在戰場一起出生入死的情誼。
“你不去查,當然無憑無據。”洛銘芗從衣袖中拿出一張紙遞給連慧宇。
連慧宇打開一看,是認罪書,是薛義的手下揭露薛義侵占良田的認罪書。看着認罪書,連慧宇并沒有太過驚訝,隻是有些生氣和失望。
“他……真是……”連慧宇搖頭道:“真是太讓我失望了,他不曾為我朝立過什麼大功,當初封他為将軍,幾乎所有人都反對。但是我看在當年的情分上,和他哥的面子上,力排衆議給他高官厚祿,他居然這樣回報我。呵呵……”
“但凡自私善妒之人,其心永無滿足之日。無論你有多寬待他,他仍然會見利忘義,這是本性,永不會改。”
“那……待他回京述職之時,你想怎麼做?僅這一張手下的認罪書,他能乖乖認罪?”
“他若認,便還有救,我們即可從輕處罰。他若不認,那便無可救藥。”
“你想怎麼?”
“殺之。”
“什麼?!!”連慧宇不可置信的看着洛銘芗,“殺他?這……這可不妥。”
“為何不妥?”
“即便他侵占良田,也罪不至死啊。”
“若不是他撐腰,那些富農豈敢謀财害命,他才是罪魁禍首!我知道他哥對你曾有救命之恩,你一直心懷感恩,但是他哥是他哥,他是他,兩人豈可混為一談。”
“可是,他哥失蹤許久,也許早就死在戰場上了。他是他唯一的親人,我……不忍心。”
洛銘芗搖頭,“如今亂世,對待薛義這種人萬萬不可有慈悲心腸,否則會被反噬的。”
連慧宇沒有說話,他知道洛銘芗沒有錯,但他仍然不想殺薛義。他總覺得,他愧對薛氏兩兄弟,當初他沒能護住他們,才讓他們在亂世之中颠沛流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