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勳殺出了一條路,直奔廖勝興來的方向。早春的田野被嫩綠的草色覆蓋,不知名的彩蝶偶然飛過,一派生機盎然的模樣,隻是觸碰到露水格外冰涼刺骨。跨過綠草、淌過小溪,楊勳在黑曜的帶領下,終于找到了廖勝興。
一河之隔,廖勝興正與黎辰溫苦戰。整片青翠的荒野上,喊殺聲四起。
嘶嘶!黑曜長鳴,正在與黎辰溫苦戰的廖勝興聽到聲音立馬就擡起了頭,朝黑曜的方向看去。看到楊勳,他仿佛看到了救命人,嘴角自然的上揚,但是嘴裡卻喊着:“回去!!不要管我!!”
風聲蕭蕭,馬蹄蕭蕭。楊勳沒有理會廖勝興的勸告,一馬當先踏過河流,手持圖窮,如武神降臨般,将榮軍殺出一條血道。
榮軍害怕了,是啊,小小的大頭兵怎麼打得過上九品的楊勳。但是黎辰溫站了出來,高喊:“大家上啊,殺楊勳着賞千戶侯、殺廖勝興者賞百戶侯,大家拼了!!”
随着黎辰溫的喊叫,一個一個士兵手持精良的盾牌和長槍,邊守邊攻,朝楊勳越來越近。
黎辰溫繼續喊着:“楊勳,一個人殺不了你,我就十個人來殺你,十個人殺不了你,我就一百個人來殺你,縱使你長了一雙翅膀,也飛不出我的掌心。來人啊!殺他!”
最後的喊叫聲震徹雲霄。本來就多的榮軍忽然變得更多,從四面八方湧了進來。楊勳心中咯噔一聲,忽然意識到,這是黎辰溫的計謀,引蛇出洞。他早就料到他會來救廖勝興。
廖勝興帶來的兵和楊勳帶來的兵居然都沒有榮軍多,黎辰溫這是下了血本了。廖勝興和楊勳隻能拼死一戰,這是硬碰硬的對決。
衆多長槍對準黑曜,楊勳無奈隻能翻身下馬,放走黑曜,僅憑圖窮與衆人周旋。圖窮在與盾和長槍的對決中已經傷痕累累,楊勳能感覺到它的疲憊。圍攻他的人越來越多,眼前的盾越來越厚,長槍越來越密,他站在中央,頭上、臉上、胸口、手臂……都是鮮血,視線裡都是一片紅色。
楊勳攢足了力氣,飛身而起,雙腿踩踏在一排一排的盾上,試圖讓自己逃離圍攻,但是長槍緊随其後。一根、兩根、三根……他砍斷了許多,但是還是漏了一根,長長的長□□入他的右腹,徹底将铠甲刺穿,甚至刺入肌膚,鮮血随着長槍離身,一下就流了出來。
刺中他的人驚呆了,高興地跳起來,像是撿了個金元寶。周圍的人也很興奮,拿着武器打算乘勝追擊。
衆多長槍很快同時刺過來,楊勳立即繞到一旁,然後回撤身體,猛地用圖窮去砍長槍。衆多長槍被砍斷一半以上,隻剩下根木頭棍子,士兵随之倒地。一個壓一個,沒有被砍斷長槍的士兵也跟着倒地。但是很快,新一批士兵再次湧了上來,就像浪潮一樣,一波接一波,綿延無盡。
嘶嘶!黑曜在不遠處鳴叫,似乎是知道了楊勳的危險,高高的擡起前蹄,然後飛身闖入戰局中。它高大的身軀、有力的後蹄對人類形成了強大的傷害力和恐懼力,即便是拿着長槍和盾牌,榮軍也不敢近它的身。那一刻,它簡直比楊勳還要厲害,漆黑的眼眸中閃着噬人的光,大有一夫當關萬夫莫開之勢。
榮軍在後退,唯有黎辰溫在向前。其實他一直在關注着黑曜,在楊勳被圍攻的要死不活的時候,他沒有上前補刀,而是一直看着戰亂之外的黑曜,好像他知道,黑曜遲早會加入到戰争之中。
他沒有猜錯,黑曜為了自己的主人,重新踏入了戰争之中。它瘋狂的攻擊着榮軍,但是它打不過武功高強的黎辰溫。
一對一,黑曜輸了。黎辰溫的寶劍刺入了它的腹部。它感到劇痛,身子後退、慌亂、掙紮、悲鳴……但是,沒有逃跑、沒有跪下。
“真是一匹不錯的馬。”黎辰溫看着它,不由地感歎了一句,然後重新舉起劍,打算徹底将黑曜殺死。
黑曜掙紮的厲害,鮮血滴了一地,如果此時它再受創,必死無疑。但是楊勳被人群圍攻着,根本脫不開身來救它。黑曜高高的擡起前蹄,像是哀唱自己的死亡般,大聲的鳴叫起來。
黎辰溫的寶劍幾乎快要接近它的脖子,但是忽然一把大刀朝他丢來,他翻身躲避,待定下身才發現,居然是廖勝興。
他居然能夠從人群中脫身來救黑曜,真是不錯啊!黎辰溫瞬間對他起了幾分敬意。
“都不用過來,我親自料理他。”黎辰溫吩咐手下,然後轉身對廖勝興說道:“廖勝興,你都自顧不暇了,省點力氣吧。”黎辰溫道。
“你放屁,我告訴你,黑曜你動不得。”廖勝興隻着内衣,滿身的血。
“我動不得它,那就動你好了。”說完,黎辰溫便持劍朝廖勝興刺去。
兩人的對決,外人沒有插手。廖勝興的武功不如黎辰溫,出手沒有那麼快、那麼狠,況且此時他已經沒有了大刀。赤手空拳怎麼抵得過黎辰溫,很快他就敗下陣來,黎辰溫的寶劍橫在他的脖頸處。
“你的武功太差了,根本不配當将軍。”黎辰溫嘲笑他。
廖勝興并不生氣,道:“我本來就隻是個養馬的,所以,我家皇上才讓我來抓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