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之所至做出的沖動行為,在理智回歸之後總會有些後悔或是不好意思。
沈忱和謝意明顯就是後者,沈忱将謝意扶到病床上坐好,想起先前那一幕,就算他臉皮再厚都會有些不好意思,再擡頭想要悄悄看一眼謝意的表情,誰知兩人的視線猝不及防之間直接對視上。
整個病房像是時間一滞,兩人都不約而同猛地将頭轉向另一邊,耳根連帶臉頰都染上紅霞,有些不知所措地咳嗽幾聲。
最後還是沈忱開口打破了寂靜,“你到底為什麼突然想去打工?你知不知道現在快要高三了,正是得抓緊學習的時候。”
想起這件事沈忱就生氣,語氣不由帶上長輩訓斥晚輩不懂事時的口氣。
謝意此時已經搞清楚了沈忱的心意,沒了之前亂七八糟的胡思亂想,在沈忱面前總算是變回了之前害羞真誠的少年模樣。
“沒什麼,就是有點缺錢,想買一樣東西,不過也快湊齊了,之後我就不去打工了。”他有些不好意思地撓撓頭。
雖說王朝有些時候秩序混亂,但來錢是真的很快。
沈忱不過去了一個星期,小費和買酒提成居然也差不多賺了快小一萬了。
雖然還差點,但加上他之前的積蓄就夠了。
沈忱對自己人向來大方,“你缺什麼我買給你,别去打工了。”
換做他那些狐朋狗友大概早就狗腿的點頭,生怕晚一步沈忱就反悔。
誰承想謝意居然搖搖頭,像是想起什麼面上笑得羞澀,臉唇邊的酒窩都擠了出來,“不用,我想自己買了當禮物送人。”
沈忱瞧着他這幅少年懷春的模樣氣結,心裡暗暗思考着最近班級裡哪個omega和beta跟謝意走得近,居然在他眼皮子底下都能将人勾走!
完全沒注意到謝意在說完話,之後偷偷擡眼瞧他,發現他沒注意松了口氣又有些失落的模樣。
沈忱從小到大就沒有過缺錢的時候,身邊的大部分同齡人被會家裡限制消費,沈忱從來沒有過,因為就算沈父為了管教他而斷了他的卡,他還有外公一家。
宋家是經商世家,若是在古代稱得上一句富可敵國,現在元氣大傷,但在沈忱大舅的努力下也慢慢重現輝煌,當時宋家大部分産業都在戰亂時轉移到了國外或是捐贈給了國家,近兩年才開始回國發展。
沈忱母親是宋家唯一的嬌嬌女兒,上面三個哥哥,又外加是父母的老來女,是家裡人千嬌萬寵長大的。
宋寶兒出嫁時毫不誇張的說是十裡紅妝都比不上,幾乎帶走了當時宋家三分之一的财産。
而在宋寶兒因為難産死後,沈忱外公就直接将女兒名下的所有财産成立基金會,交由專業人士打理,隻待沈忱成年就可以全部接手,除此之外誰都不能碰。
而沈忱的三個舅舅雖然常年在國外,但對于小妹的寵愛全轉移到了她唯一的兒子身上,平日裡的噓寒問暖少不了,壓歲錢零用錢也一樣不缺。
毫不誇張的說,沈忱其實比沈父還有錢,不然沈父也不會在管教他這方面這麼頭疼,實在是嶽父家太過溺愛了!
每當沈司令又什麼不滿或者質疑,沈忱外公一句,“寶兒以前就說過隻要孩子健健康康,快快樂樂就行,就算沒出息,難不成我們兩家還養不起嗎?”
一句話就給沈司令堵成了個啞巴,再不敢質疑嶽父和舅子對兒子的過于溺愛了。
說人人到,沈忱正想着要不要去看看外公,門外就傳來小老頭鬧騰的聲音。
“是不是我的寶貝外孫病了啊!?不然小黃你怎麼急匆匆的跑過來,不準騙我,我自己去看!”
聲音中氣十足,一聽身體就是老當益壯。
若不是突然得了阿爾默茲海默症,外公确實身體很健康,但生病之後,總是糊裡糊塗記不清楚事情,有時候還會記憶倒退到幾十年前,不住的念叨外婆和沈忱媽媽的名字,不然宋沈兩家也舍不得将老人送來療養院。
但來了療養院之後,配合着醫生的治療,外公的病情确實好轉了許多,至少沒再出現記不清楚人并且認錯的事情。
沈忱聽到外公的聲音,高興地起身就想去門外迎接外公,可誰知小老頭比他還急,身後跟着一串人,念念叨叨地就推開門跑了進來。
宋外公年紀大約在七十歲左右,雖然滿頭白發,但身闆硬朗,面容慈祥,打理得幹幹淨淨,看着就是個精緻的小老頭,動作儀态依稀帶着外國紳士的味道,不能想象年輕時一定是留洋歸來迷倒萬千少女的大少爺。
“外公!”瞧見宋外公,沈忱眼睛一亮,便想要撲進外公懷裡撒嬌。